能逆天?”
东已变得冷淡:“张将军,你先告诉朕,你还敢赌吗?”
“弘一道长”死死地盯着对方,东和他对视。
空气中有着丝丝的紧张。现在,这已是一个双方彻底都没有退路的赌局了。
吉安和张德均没有说话。当初朝廷的大佬们在,他们都说不出什么,这两人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一段令人压抑的沉默之后,“弘一道长”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在下一定会和陛下赌下去,而且愿在此立字为证,你赢了,无论你让在下做什么,在下绝不食言。”
东点了点头:“很好。朕无须你立字据,但朕也绝不会食言。”
“张将军,记住朕过去说过的话。现在我们打不过你们,但十年、二十年以后,那不见得。如果你还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只要你能将哪几个问题的答案找到,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他转向他的殿前将军。
“张德将军,给张将军一个铜牌,他以后可以在任何时候到琼州来,也可以随时看望史将军等人。”
张德楞了楞:“末将遵旨。”
“弘一道长”一言不发,躬身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当张弘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吉安和张德立刻转过脸来看向了陛下,他们今天是真的被陛下的“高论”给彻底撼晕了。
因为,哪怕他们再没多少学问,以陛下前面的两个见解,仅从一个武夫的角度来看,如果把“运”视作对手的弱点,“八字之策”看为对方使出的招数,那么,利用对手的弱点,破掉对方的招数,击败对手就完全可能,这让他们的心中,信心大振。
况且就是在他们这两个当事人的心中,同样也认为,陛下原先和张弘正赌的,就是复江南故地,因为这绝对不是说不过去。而目前所有知情的禁军将领都已认为,这个目标并不是遥不可及之事。可他们绝没有想到,陛下赌的目标如此之大。
然而,使他们最“受伤”的,却是陛下的“逆天”之言。
在这个时代,一旦想到了要“逆天”,它对一般人的自信心,打击就实在是太大了。
东静静地站在哪里,他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点笑意。他是知道身边这两人想法的。
他问道:“吉安,张德将军,你们是不是觉得,王师北定中原,真的就是在逆天?”
吉安和张德震惊。
所有的话都是从陛下嘴里讲出来的,现在他竟然又这样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他们根本无法回答。
“这个天下,的确此时还没人能做到‘以南统北’,但这,并不是说我等就做不到,而且就算朕做不到,也不等于别人做不到。”
“以北统南”这个概念,实际上是东从黄易的《大唐双龙传》里看来的。
如果我们将这个大一统的帝国历史,上半阙看作是秦汉隋唐;那它的下半阙,则是宋元明清。
“以北统南”其实相当精确地表述了、整个帝国争霸天下历史中的一种现象,尤其是自宋以前,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可是,距此还不到百年的大明朱元璋、却做到“以南统北”。他的这个特例,已经说明了很多事,但东却无法向身边的这两人进行讲述。他能忽悠的,还是过去。
“更何况,就是从过往的历史来看,至少也曾有两个人,接近于实现这个目标。”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和殿前将军。
吉安和张德都楞楞地看着他。
“昔日南朝宋武帝刘裕,不仅实施了北伐,并且拿下了关中。”
刘裕是在东晋义熙十二年,即公元四一六年,誓师北伐,并于第二年攻占了长安。
“至于第二个人,就是本朝的岳武穆。”
武穆已经发出了“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的豪言,但面对着大好的形势,他却功亏一篑。
兄弟我还知道,实际上后世还有一个北伐,本也应一举成功,却同样再度夭折。
究竟什么原因?
“吉安,张德,朕一直为他们觉得遗憾。但在朕看来,他们没能建立不世之勋、乃至功亏一篑的原因,才是帝国所有人真正要汲取的。”
没有管另两人震惊的眼神,帝国的陛下向殿外走去。但在他的身后,还飘下一句: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个势,就看我等怎么造了。”
东已经变得越来越邪恶,这是由于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陷入政治的旋涡。而政治,后世无数的人早已断言,它是丑陋的。
但是,如果政治是丑陋的,它也不过是人类社会丑陋的另一个表现。因为所谓的政治,不过就是“权益”的诉求。而且它自人类社会产生以来,就一直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