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好字吗?
不算,甄应嘉最后还是选择将纸揉成一团,而后甩掉。
或许名利场过了,这种名利的诗句也该像这样子......丢入火堆中。
“为什么要烧掉,你的写词一直都被称为千金难求的一份佳作,为什么选择舍弃。”
无论哪位香客走入寺庙,见到的老态龙钟的主持,脸上保持着名为慈悲,或许很多人不明白这种笑容为何称为慈悲。
甄士隐以前不明白,可是真的成为了这寒山寺的主持,送走的第一个香客就是自己的女儿,这种笑容也就在那一刻定型了。
所以现在看到自己的弟弟,甄士隐所露出的笑容就是外界所称呼的佛门慈悲。
忽然听到声音,原本坐在火盆前的甄应嘉忽然一个惊醒,转向了推门而入的老僧,真正可以称呼为老僧,至少比起自己尚处中年,风华尚在,对方已经皱纹化为一种勾勒。
“哥哥?”
“阿弥陀佛,施主,此处只有一位老僧接引。”
接引?
甄应嘉忽然间带着一丝触动。
而甄士隐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转身将房间的门关上。
木门关闭,与门槛接触发出声音,悠长又带着一丝刺耳,如同一种漫长的痛苦,只有当彻底关上之后,门外的雨声也开始变得细小,不再穿林打叶。
“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这个时间,会在这里遇见。”
略带一丝嘲讽,甄应嘉来到桌前,与面前的甄士隐对坐。
若有一个外人在场,看着面前的两人,才会感叹两人的相遇。
只不过一个金带玉佩,头戴华贵头冠,身穿不知何等华贵的丝绸秀袍,即使此刻的鞋子也比这满屋的佛像要精致。
而另一个没有丝毫的特点,穿着打补丁的袈裟,手上拿着一串佛珠,脚上的布鞋在踏入房间的时候都会留下水印,彻底湿透,每一脚都会挤出水。
“缘分罢了。”
将佛珠套入手腕处,而后拿起一旁的小炉子,热水沸腾,向一旁的陶瓷茶壶注入,均匀的放掉第一杯茶叶的水。
再将一边取出的茶杯放上两枚在桌案上,依次倒满。
所有的茶具都是极为朴实的,没有丝毫的花边纹路,如同废土炼制,拿捏的过程都会随时断裂,碎成残渣。
甄士隐举杯,没有与面前的甄应嘉说其他话,一口喝下去。
而甄应嘉看着面前的杯子,迟迟没有接手......
“现在甄家的家主是我,而你只是一个寺庙里的僧人,我们已经没有缘分了。”
“缘分天注定,强求不得。”
“那你还出现干嘛,既然选择逃避就老老实实窝在这个寺庙里,守着你的青灯古佛就可以了,不要再出来了!”
其实真的很相似呢,不只是相貌,与贾政相似的相貌,还有大哥甄士隐是家主却住在甄家府邸外面,而作为二弟的甄应嘉却在主家的府邸居住着。
甄应嘉脸上带着一丝愤怒,怨恨,以及随手将茶杯甩出去,撞击到一边的墙板后碎裂。
“曾经我怨恨,佛祖渡了我却不会去拯救我所爱的人。”
“直到我遇到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告诉我一个道理,因为需要我自己去行动,我去拯救我所爱的人,我就是所爱的人心中唯一的佛。”
“渡我不渡她,不对,佛祖渡你,而你再去渡她,因为在她的心中你就是唯一的佛。”
这个她,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自己的女儿。
甄士隐手向面前的桌案挥动,等到手过去,原本被摔碎的茶杯再次出现在甄应嘉面前,而热水也如同上一秒那样,蒸汽腾腾升起。
甄应嘉脸色开始阴沉,盯着面前的杯子......
“你是什么意思?”
甄士隐手做出请的姿势。
坦然自若的气场,甄应嘉的脸色不曾被丝毫的动容。
举起杯子,看着手中的陶瓷茶杯,贴在嘴唇,最为人最为柔软的部分反馈一种粗糙,来自茶杯边缘的不平整,还有茶叶内的土腥味。
平日喝的都是上等早茶,把玩的杯子至少也是玉尊,何曾现在这般。
一杯喝完,甄应嘉看向面前的老僧,过去的兄长。
“施主,这杯茶尚未喝完,还请喝完。”
不对啊,不是才下肚吗?
甄应嘉低头看向杯子,腹部的余温都还未散去,但是面前升腾的蒸汽却是真实的。
杯子中的茶水没有丝毫的变动。
“什么意思?!”
原本只是准备上山,躲避一番喧嚣。
可是现在到了山上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冷静,心中的杂乱无章更添一筹。
也不在意细软包裹,甄应嘉直接向门口走去,推开门直接离开......
沿着走廊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还是停在了一个门的位置,而老和尚还在里面,自己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在那里。
一切如同刚才一样,不曾丝毫的改变。
“施主,还请喝完这杯,再离开。”
再也没有之前的慈悲,此刻的表情,不悲不喜,皱纹是脸上唯一的刻印。
甄士隐看着面前的甄应嘉,耐心等待着,手还是请的姿势......
“懦夫就是懦夫,这个时间回来有什么用,怎么你还准备和过去一样管教我?”
“现在的家主是我,而且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就算让你的女儿回来我也有办法让她再次堕入泥坑之中!”
没错,在这扬州的地界,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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