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家里打电话,向父母汇报这个好消息。如今好消息变得不再好,甚至是要放弃,他们会同意吗?
正在胡思乱想,同屋贾亮亮也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正在收拾行李的许平南,便满脸堆笑,打趣道:“怎么了许,这是急着去清阳报到啊?!”
许平南却没有搭理他,仍自顾自的叠着衣服。
看到这情形,贾亮亮立即就明白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劝道:“许,我知道你对分配结果不满意,毕竟大家都想着能留省城不是。可毕竟名额就那么几个,你是不知道竞争有多激烈!就连我这个名额也是我老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
听他如此说,许平南知是推心置腹,也只好收起自己的情绪,强自欢笑道:“哎,无所谓了,反正还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说着将叠好的一条运动裤往皮箱里一扔,继续道:“到哪不能混口饭吃啊!”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贾亮亮脸上又有了笑意,忽而又一脸忧伤地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我就不同了,别说这份工作我喜不喜欢,就连当初上大学选什么专业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哦,还有这种事情?”许平南不解地问道。
“我老爸一辈子经商,经常和银行打交道办贷款什么的。他私下里老对我讲,将来家里能有个干银行的就方便多了,所以才强迫我学了财会专业,这不,现在又如愿以偿的进了银行。”贾亮亮半是无奈半是嘲讽的说道。
听他说完这些,许平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老贾,好好干吧,能不能帮上家里暂且不说,毕竟这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贾亮亮认同地说道:“谁说不是啊。咱们毕竟是本科生,本钱不大,哪有人家当研究生的洒脱啊!”
许平南听他话里有话,就问道:“研究生怎么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贾亮亮说到这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道:“咱们班的第一美女,那个研究生汪小涵,今天的总结会都没开,直接走了。”
“哦,还有这事?”许平南一边顺口问着,脑子里却想起早上下楼吃早餐,在电梯口碰见汪小涵拉着行李箱离开的那一幕。
“可不是,千真万确。听说是行里为了安抚几个分到下面地市的研究生,提前和他们谈话沟通了,汪小涵就是其中之一,但人家当场就给拒绝了。”贾亮亮果然是继承了他老子的人脉传统,消息灵通得很。
“那等于说是辞职走人了?”,许平南继续问道。
“辞职个屁,咱们这是培训又不是入职,既然都没入职,又何来辞职一说啊!”贾亮亮一脸不屑,继续说道:“你想人家一个西北政法的研究生,怎么会跑去清阳那破地方上班?!”
这话一出口,贾亮亮当即觉得失言,慌忙改口道:“对不起啊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咱们的大美女鸣不平罢了!”
许平南却没当回事,摆了摆手,只在心中暗想,看来东州的名额竞争比我想象中的激烈得多。
了解到这些情况,在替汪小涵感到惋惜的同时,他的内心反而轻松了许多:反正老子没关系,老子也不打算和你们玩了,愿意争就争去吧!
收拾完行李,许平南婉拒了贾亮亮共进晚餐的邀请,独自登上了东州开往家乡平南县的大巴车。
不过,临走的时候,贾亮亮倒是比往常更添了几分殷勤,还搂着许平南的肩膀说:“相识一场就是兄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言语一声!”愣是把场面搞得让许平南内心卸下诸多不满,平添了几分感动。
贾亮亮把许平南送到培训中心大门外,直到看着对方在出租车上挥手示意,也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一直怔怔的望着许平南远去的方向,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来到家里,许平南一脸沮丧,闷闷不乐。见此情形,母亲便关心地询问起来。
三问两不问,许平南不禁发了脾气,恨恨地说道:“我不想在银行上班了,更不想去清阳那个破地方上班,我要去深圳找工作,我要自己闯出一片天!”
父亲则在一旁坐着,点了根烟,吧嗒、吧嗒抽着,默不做声。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瞅了瞅在沙发上抽烟的父亲,才对许平南沉声说道:“伢崽,咱村东头二保他叔在你们那个银行当领导哩,你爹在你面试前专门跑了趟省里,说了多少好话人家才答应帮忙照顾哩,你可不能这么就丢了……”
母亲几句话没说完,就被父亲粗暴的打断了:“你个婆娘,和伢子说这些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