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享受天伦之乐,自己又何苦去打扰?
沈磬收回了眼神。
“谢谢大家。”
好像此刻的新兵营和平日里被她各种嫌弃的“臭”新兵们,才是她这时的心之所向。
等唐纵酒消化完花雨树是真的有孕了之后,唐纵酒才想起来台上的沈磬。
而这时候,沈磬已经跟着战友们离开了比武台。
唐纵酒的视线停留在那群嘻嘻哈哈围绕着沈磬的人群中,人群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他找不到沈磬了。
“认识?”
花雨树是什么人,自家儿子莫名其妙跑到这么个新兵营里,如果说是为了邢莲心,那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而哪怕是遇到自己,得知自己怀孕了的消息后,儿子的眼睛也时不时往台上瞥。
台上一共就两个人,不是邢莲心,那就是那个叫唐新的。
关键是,唐纵酒看人家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面含着浓浓的情谊。
花雨树心道不好。
自家儿子不会因为婚姻失败,连取向也变了吧。
如果儿子真的喜欢人家唐新,她该怎么做?
唐纵酒回头,定定看向花雨树。
“娘,儿子要和您说个事,您别激动。”唐纵酒认真道。
“那你就别说,滚远一点。”唐一鹤杜绝一切会让花雨树动胎气的可能性,哪怕是三年未见的小儿子。
“你让他说。”花雨树拍了拍唐一鹤,瞧着唐纵酒,“但是你要想好了,想清楚了说。”
唐一鹤不说话了,只是把花雨树抱得更紧了一些。
“台上的另一位,”唐纵酒顿了顿,道,“是舒凝公主。”
这下连唐一鹤也受了不少惊吓。
“你说什么?!”花雨树更是心跳加速。
突然,她肚子一痛。
怎么能不痛?
先是风尘仆仆跑来找邢莲心,再是见到自己儿子,最后得知和邢莲心对战的居然是舒凝公主。
自家儿子还带着爱意看向公主。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事情,花雨树想想就脑壳疼。
唐一鹤一直抱着花雨树,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肯定第一时间能感受到。
“玉树!”
唐一鹤二话不说将花雨树打横抱起,对着唐纵酒狠狠瞪了一眼。
“你娘动了胎气,我女儿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以死谢罪吧。”
说完抱着人就往新兵营的休息处跑。
花雨树躺在唐一鹤怀里,还不忘朝台上指指:“莲心。”
唐一鹤对着唐纵酒抬了抬下巴。
顾名思义,你去。
“乖,交给君歌,你别激动,别激动。”他对着自己的媳妇,一秒变脸,语气极尽温柔。
任峰一直跟着这对夫妻俩,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令他心惊胆战的认亲,被花雨树“动胎气”给吓得半死,第一时间派人去叫大夫,同时给唐一鹤带路。
整个新兵营的最后一日,唐纵酒站在广场中央。
左边一波人带着沈磬热热闹闹嬉笑打闹朝食堂走去。
右边一波人带着些许的紧张朝休息室跑去。
徒留自己站着,和一直躺着没起来的邢莲心。
唐纵酒活了二十年,面对大大小小的生死危机都可以不眨眼。
此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自他的丹田处油然而生。
他感觉自己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