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
这边尸六三的话语方一说完,举棺的虬实大汉尸七万,便右脚一顿地,大喝一声。原本双手举棺,突然变成左手单手撑棺,撤下来的右手放在胸前不断结印,在虬实大汉尸七万后方,双人抬棺的尸族人也一人皆空出一手,一同结印,看着这一排排结印的尸众,大都督这方的官吏们皆新奇的凑眼前观,犹似从未见过。而身着银色盔甲的林都统,此时却已经退到后方单膝跪地。他身后着甲将士们,也一同单膝扣地,沉默的看着前方神案平车。
稍许,率先单手结印完成后的尸七万,将撑棺的左手放了下来,退到一边,原本预料中应该直接坠地的青铜墨色巨棺,竟毫无凭借的凭空不动。后方慢上盏茶工夫结印完成的尸众,也齐步撤出,所抬的柏木棺材也皆同青铜墨色巨棺样,纹丝不动悬停空中。
看着结印完成的众人,尸六三对着旁边其他几位还在静修的尸族人说道;“开始吧!五弟,升炉。”
名为尸六五的尸族人,听道尸六三的话后,徒步上前来到平车神案处。对着神案躬身施礼,而其他三位则退至尸六三旁。此时神案前的尸六五,口中正絮絮叨叨的吐着落日城众人听不懂的话语,语毕,尸六五从青衫大氅里的袖口处,抽出一柄白须浮尘,对着前方左右各轻拂一下后,左手倚着浮尘结着不同法印。须臾后,只见神案前突然凭空显现一团黄色云气,一瞬间,便结成了神鼎样式的炉子,屹立在半空中。随着祭炉的结成。尸六五退步到尸六三身旁,低声道:“可以了,三哥。”
这时,尸六三对着神案旁另一尸族人道:“七六,出香。”
然后对平车下方的众人拱手说道:“大都督,可以开始了。”
话毕,尸六三等尸族人退到平车神案一角,而拉平车神案的三匹青骢神驹,彷佛有灵性一样,四肢屈腿跪立,平车两边护栏也如同机关一般,突然向下倒去,触地时已然变成阶梯状。紧接着大都督周常平一人缓步顺着阶梯登上神案平车,在定平王神牌前站立不动,此时神案旁名为尸七六的尸族人向神案某一处一拍,只见一屉神香伸了出来,青衫男子默不作声地拿出三只清香,随手一甩,清香上方便已点燃,冒出了淡淡青烟,袅袅而上。
接过尸七六递过来的清香,周常平看着前方的神案愣神了刹那。同僚共事大半辈子,同理一城、一人管政、一人执军。尔虞我诈也好,勾心斗角也罢,权力之争尚且皆不过如此。以前时刻提防掣肘,高高在上的定平王,如今却突然身死道消归为尘土,这世道乱也不过如此。
“你看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尸族敬神香,传闻持香祭奠者若是不敬或与丧者有仇隙的,所敬之香定会不受?”
在大都督愣神片刻,平车旁等待祭奠的众人中,身为落日城长史的青衫中年人对其旁素色长衫的幕僚私语问道。
“据某查阅所知,应该是的,尸族自有传承以来就善地冥之事。常说人死三魂归处各不相同,天魂归天宇,地魂入地冥,人魂留宗祠。尸族所擅长的正是人死之后事,其召地魂,固人魂都是独步天下的本事。敬神香,传闻是出自其祖地神葬山,有沟通护卫地冥幽魂之能效,至于真实情况就不是某这一小小幕僚所知的。毕竟落日帝国能用上敬神香的除了皇族国戚,宗门郡望外,在落日城也就定平王了。”素色长衫的幕僚回答完长史的话后,就默默退到人群后头,似乎怕刚才一番话被平车上的大都督和尸族众人听到,也怕惊扰了不远处装殓在棺内的定平王。
长史贺正清听完幕僚释疑后,便抬眼直盯着大都督周常平处,似乎是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神中手持敬神香的大都督,还尚未上前敬香,淡淡青烟在缓缓升起后,已在大都督头顶处形成一小团云烟。料峭春寒并未休止,落日后步入夜晚的城门口,倒春寒的春风吹的更为凛冽。但大都督头顶的青烟云团,却丝毫不散,如同被禁锢了样,就那么飘飘然地悬在他头顶。
当大都督周常平回神过来,手上的敬神香,已然燃烧了一小截,看着前面被淡淡青烟遮挡的神案,周都督漠然无语的躬身三拜,直上前敬香。把香插在神案前的黄色云炉内时,原本刚袅袅升起的青烟,却和周都督头顶的青烟云团一起向下坠去,像是有一只手在拽着青烟向下,要将它摔碎在地。
才上前插香,尚未及后撤的周都督,一看到这异象,丝毫停顿都没有直接向着前方的神案,躬身一礼,嘴里也轻轻的说道:
“王爷您莫怪,我老周既非大族世家之人,也非宗派门第之子,在这世道下我要自保我只能靠帝国。帝国的命令我不得不遵,我也不敢不遵,就算我知道了屠族之事,我不能说也不敢说。如果让您听到了一丝风声,有了防备。我这一家子大大小小十数人口,都得玩完。老周但有他法也不至于此。常言道,死道友莫死贫道,便是如此。老周我虽非光明磊落之辈,但也绝非奸恶邪佞之人。我这三支清香,只敬您一路走好,不求其他,对我恨也好,怨也罢,都让我老周一力承担。在劫历里老周我定会守好落日城,‘守城护桑梓,以命来赎罪,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如违此言,老周家十数口皆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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