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准帝境,就是他们的极限,这不是一人,百人,千人之事,而是道衍大陆,莽川大陆,风灵大陆所有修行者的概况。只有到了劫历,封天石落,劫日升,天机现后,这积压几千年修行桎梏的修行者,才能得一丝晋升得可能,千年劫日里,一人成帝,天机散后,其余之人或是认命晋级伪帝境,无天命所承。但修行之路上,已从圣境踏入帝境,后面修行之道方开,不认命者,或如洗境河莫言思,假葬待天机,蹉跎岁月也好,偷生余光也罢。终究不过是自我得修行选择罢了。
“天道之情也不过如此,天衍兆亿修行者,封历九千年无出头之日,劫历里也不过得一丝生机,所谓劫历死祭,实质是这兆亿修行者自己突破,自我争夺生机得战争罢了。”记忆里,林了是知晓上一纪元封历里,修行者为劫历所做准备的,就如他哥哥林知,也是有星河渡家族之力,铺就好前期修行之路,方有后来入盗门,劫历开得天机的机会。
这一世,就如今所看,不空山为争夺天机,不惜假葬老祖,等待天机。同时,月荒地熟的份额拍卖积累,资源堆积,所谓的也是等劫历里,争夺那一丝可遇不可求的天机。而天葬寺老和尚道不得,前五六十年,画寺为牢,一步不出,如今出世为星河渡故人观礼代祭,所图所谋的,也不过是在这劫历开始前十年,为天葬寺布局而已,一旦劫历开,能否争得天机,晋级帝境,对他们天葬寺影响不大,但能否葬天,则是他们宿命之己任。
“是的,小家伙有这般见识,很是难得。这道衍大陆众多蝼蚁也好,蜉蝣、井底之蛙也罢,他们觉得天道留有一丝天机让他们有晋级帝境的可能,已是天恩。然而,却不想想这丝天恩背后是多残忍的现实。哪一纪元中,为得天机,这三陆七族,哪块地方,那个家族不是血洒一片?是活生生以兆亿生灵得血魂堆砌出这神圣得帝境之光。天道这把刀就是这般赤裸裸得宰杀着天下鱼肉。”声音阴郁伤感,但其中血色如果在眼前。
“师祖爷爷,我们这般寻找,能找到什么?”看着方才一直在残垣断壁间翻找的老和尚,空野问道。
“岁月的痕迹罢了,看来是没有了,当年和痴行,莫千愁,芊芊来此,年少心性,在这村落留下不少痕迹,而今看来是不复存在了。我们仨找个地方坐坐,然后等着痴行过来吧,这老道,几十年不见不知道变了没变。”
“师祖爷爷,你什么时候通知了痴行爷爷?我怎么没发现?”今日方来此地,小和尚跟林了,就一路随着老和尚不断在村落间寻找,并未曾看到他发什么信息飞鸽等。
“小野,你不知道有星魂信引这类东西么?昨晚我就给那老道发了,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见我罢了。”
没有继续翻找的三人,在村落一处看起来还颇为齐整的院子里,停留下来,看着一堂三进的院落,想来当初也算是这村落不错人家。收拾好一切,老和尚带着林了在堂前烧起了火。三人在火堆处围坐起来,静静等着痴行的到来。
“师祖爷爷,你给我们讲讲痴行爷爷呗?当初你们三人的境遇过了这么久,想来也是不易。”及至院外夕阳泛落,红霞翻飞,倦鸟归巢时,等的有几分倦怠的小和尚空野,慵懒语气对着在火堆旁闭目静坐打禅的老和尚说道。
“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在神葬山就聊过哈,他是须弥院的高足。不仅当年,乃至今日,须弥院在空门中都是顶尖存在。”
“大师,空门中除天葬寺。须弥院外,还有哪些?”一直侍弄着火堆的林了,见小和尚开启了话头,询问道。
“道衍大陆,西荒佛国三千,除少数信众自发修建的佛寺外,其他算的上空门正统的,都是空门五大家之列。不像道门七宗鼎盛,同其它一流宗门拉开差距。我空门除五大家之外,并无多少其他势力。弥虚院,天葬寺,天佛寺,地归寺,枯禅殿五大家,是我空门主流,其他一些零散的佛国偏远之处的寺院,也不过是信徒发宏愿修建。其中须弥院,天葬寺大乘佛寺,渡化众生,我自成佛。天佛寺为我空门密宗,法脉传承少有示人,地归寺则为地藏菩萨祖庭,枯禅寺则为小乘佛寺,意修斩断尘缘,超脱方外。方可自我成就佛业,他们以苦行僧为主,隔绝凡尘,心修己身为主旨。
须弥院,同我天葬寺虽都是大乘佛寺,但须弥院以渡化众生为己任,众生渡化,方能成就自我佛果。而我天葬寺则以葬天为己任,葬天之后,方有佛果加之我身。须弥院渡化世人向善,以期下一世佛业,而我天葬寺,则只管此世,能葬了天,换了人间,也就成了佛果。”
“那痴行当初不是要渡化世人?最后怎会入了这玄青?”小和尚好奇,这须弥院的高足,必定佛心坚韧,不然也难以成为当初静寂山出山之人相提并论的存在,只是世事讽刺的是,这一佛一道,一出世之人,一出山之人,最后都未成达成初愿。出世之人众生未曾渡化,己身也未渡化就拿起了血刀。这出山之人,弘道之愿未成,道果道心未立,就入了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