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或是出人意料的回头。这次盗门俩人所获,已然远远超出莫千愁的意料,方才在阁楼外所言,也是出自他的真心,已记不清有多少年盗门在步履维艰的境地下,举办新晋大会了,此次,也正是张旭生俩人带回的资源才让难为无米之炊的莫千愁这巧妇,大方一回。
思绪已然随着皓月清辉在夜风吹拂中,逐渐飘远,望着魁星阁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这一派盗门生息景象,或许在这十年努力下,会有另一番不同之处。
将羊皮卷式样的盗门帝级宗谱收回乾坤镯内,莫千愁紧紧的抓住这形制普通,并无其他亮眼之处的收纳储物手镯。此时此刻,或许是飘远的思绪,唤起了莫千愁熄灭已久,尘封已久的热血雄心。用力抓住手镯的手,就如五十多年前,自己意气风发之时,接任盗门门主之位的心情景象,手中抓住的已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乾坤储物手镯,而是数十万盗门子弟的未来,际遇,以及那原本触不可及,此时,却有一丝可能触摸的天机、帝机。
修行一世,若是不见识见识世间的繁华,终究是白过一生的。在命格注定的封历里,修行者无法触及到准帝之外的风景,圣境之时闭门造车也好,固步自封也罢,终是没有多少遗憾的;可在劫历就万万不能如此,修行者晋级圣境后,若是不去看看这帝境的风光,不见识见识这天衍天骄才子,不去试着争争那丝不知踪迹的天机帝机,修行这一生是不甘心的。
为宗门之事所累几十年,如今已然圣境巅峰进无可进的莫千愁,想着方才心境上的一丝悸动,若是自己就此熄灭十年后争取天机帝机的心气,那此生修行算得上一场空,什么道衍三杰,什么君境第一人,纵使以后还有人记得,还有人提及,可看到野史佚传里,最后盖棺定论,莫千愁终于圣境巅峰,未争帝机。那丝遗憾与不甘,将贯穿他整个一生。
站在魁星楼上的莫千愁,随着夜色的深沉,夜风越来越大,飘远的思绪逐渐收了回来,将心中这刻的所思所想全部掐断,他整个人轻飘飘在屋檐上一点,向着魁星楼后方朦胧夜色掩照下的高山上飞去。
莫千愁用了盏茶工夫,飞到了点星山山顶,这片区域是整个盗门的禁地,当下盗门所剩的两位太上长老,正在此处歇居闭关。
来到山顶,莫千愁理了理自己的长袍,向着用篱笆扎起围着的小院躬身行礼,道:“千愁拜见太上长老,依约有事参见。”
“千愁,进来吧。”一清雅厚重的声音从小院中传出,莫千愁打开篱笆院门,度步进了竹楼小院里。待进入竹楼,里面正有两位鹤发佝偻老者在青灯映照下,手谈棋局。
“千愁,是不是神葬山那边有消息了?”一佝偻老妇声音清雅的问道。
“回禀浅鹤长老,无途长老,正是如此。今日傍晚,我门先前派往神葬山查探的力宗宗主张旭生跟周河洪平安回返,不但带回来我门帝级宗谱,还未我门争取到千份月荒地熟仙荼。”盗门门主莫千愁向着正手谈对弈的两老者恭敬行礼回声道。
原本正在收官算子的佝偻老妇,听闻莫千愁回话,居然不顾棋盘,诧异的转头望向了莫千愁。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你确定真是我门传承的帝级宗谱。”清雅声音依旧,但内里的不信,莫千愁听的一清二楚。
也是,消失了近乎七八千年的宗谱,在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寻得答案,任谁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置信。
“回禀长老,正是如此。”一边回应,一边从手腕处的乾坤镯中取出羊皮卷,递给了望向莫千愁的佝偻老妇。
不顾棋盘一旁另一老翁借着老妇转头看向莫千愁之机,偷偷在棋盘上添子的动作。老妇接过羊皮卷,仔细查探,看着上面已然失去当初鲜红颜色记载的一位位人名。满头鹤发沟壑皱纹的老妇,见着这羊皮卷上的一位位先贤,老泪纵横,失声道:
“我盗门终于不用胆战心惊苟全于世,这十年后的劫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了。”
“老婆子,你感伤个什么?这事不要激动,宗门帝谱回归是大喜事,你应该高兴就是,你看这棋局你赢我三目半,难得啊!”坐在老妇对面的老翁,出声温柔尔雅,看向老妇眼中满是爱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