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徐恭面无表情的盯着刘大吐出两个字。
“都堂明鉴,小的确实不知,不然小的早就把消息传给您了。起先小的也觉得奇怪,怎么那几天南京城突然就多了许多人,小的还以为这些读书人是在参加什么读书会,所以就没在意,后来下面人回报说这些酸秀才们都在议论陛下的新政,小的这才赶紧上报。这也怪我,没摸清楚就上报,坏了规矩,让督堂您难做了。”
“刘大,你也是锦衣卫的老人了,听说你还是刘观举荐的,你应该知道锦衣卫的家法吧。”徐恭站起身,走到刘大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大被徐恭这么一拍,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肝儿肺都在乱颤,这件事他事先就知道,而且还有几个大人物给他传信并送给他南京城内一处宅子和一万两的银票,让他帮忙抬抬手,压一压。
所以他在集会时才把消息传出去,想打个时间差,而且内容还写的含糊不清。
就因为他的内容含糊不清,误导了徐恭的判断,也让徐恭平白无故的挨了皇帝一段臭骂!
“都堂您放心,刘大知道轻重,我虽然是刘观举荐的,可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日月可鉴?只怕你忠的不是陛下,而是银子吧。”
“啊,都堂,您……”
“你是想问本都堂是怎么知道的吧?呵呵,”徐恭阴测测的盯着刘大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刘大直接破防,一屁股瘫倒在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锦衣卫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咱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为朝廷铲除奸佞,匡正视听,说不好听点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条狗,而且还得是忠心不二的好狗,若主子哪天发现这条狗吃里扒外了,你觉得这条狗还能活几时?”
“都堂,都堂,我…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受了他人蛊惑,您饶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大在锦衣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非常清楚锦衣卫的那些手段,所以他干脆没有挣扎直接承认了。
“说出谁给你送的银子,又是谁暗中联络的你,我保你家小无事。”徐恭冷冰冰的说道。
“都堂…都堂…我…”
“本都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管你背后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许诺了什么前程,只要事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抛出来当替罪羊,到那时本都就是想给你留个全尸也没办法,更何况你的家小了。听说上个月你老婆刚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刚出生的儿子考虑吧,那可是你刘家唯一的独苗啊。”
“都堂,我要是说了,您能保他们母子平安吗?”
徐恭笑了笑道:“你是在和本都讲条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本都的耐心是有限的,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牙,要说便说,不说,呵呵等兄弟们查出来,罪及满门!”
“都堂,我说,我说,和我联系的是都御史王文。至于王文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我真不知道。”刘大哭丧着脸道。
“王文?怎么还牵扯到京城那边了?”徐恭心中一惊。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去年一个自称是都御史王文侄子的人突然来到小人的家中……”刘大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徐恭听完,感觉后背发凉,心中开始大骂:“他妈的狗日的遭瘟书生,挖墙脚挖到皇帝的锦衣卫里来了,你们还真是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还有没有?”
“没了,真没了都堂,我就知道这些。”
“你刚才说他们经常约你去秦淮河畔的花船上会面?那花船叫什么名字?哪家的买卖?”
“是,那花船平时就停在秦淮河畔的港湾,船头挂着一个红色灯笼,很好认。可每次小的去,那花船上却一个歌姬都没有,而且没有令牌,根本上不了船。起先小的感觉奇怪,暗中调查过,可发现那花船根本就没有名字,也不隶属与秦淮河边上的任何一家青楼妓院。哦对了,约莫两个月前,小的在风花楼家的花船上听曲时,看到那艘花船上似乎有很多人,还有琴声传出。”
徐恭听罢,眉头紧锁,看来这帮人还挺谨慎,上船还得需要令牌,这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