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这样,神荼压了压手,示意郁垒小声交谈,他怕被文律听到便糟糕了:“对外你只得说相柳已死,这样对谁都好,知道么?”
文律走到大殿门口,她本想着是来告诉神荼不要白费功夫了,她的病并不在用药上,可走到跟前隐约听到“相柳”二字,文律想了想停住脚步,安静地站在门口。
郁垒点头重复道:“是的,凶神相柳已死……”
文律本来明亮的眼睛瞬间暗淡,犹如一截枯木,随即溢满泪水,神荼与郁垒后面的谈话她再听不清楚了,但她知道自己钟爱的相柳君终究已经不在了,那个男子永寂了,他们的孩子也死去了,这便是最终的结果了,六界中再无他的身影,犹如灰烟一般消散,再无迹可寻,文律转身离去…她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缓慢,充满绝望的眼神却慢慢有亮光燃起来,愤恨灼着她的心口,烧灼得她很痛,如今她孤身一人,再无牵挂,残身只剩悲愤与怨恨。
她不懂,为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要毁了相柳,杀掉自己的孩子,可如今,她仍旧高高在上,一尘不染,仿若置身事外。而自己却身处水火之中,亲人离散,病体残躯。
文律暗自握紧了拳头,恨意在心底无尽滋生,盘根错节封锁住她的心脏。
过了不久,神荼便来到了文律的卧房,文律正坐在窗边看书。
神荼将药丸放到碗中,并将壶里的热水倒入碗里淹没药丸,轻轻用银勺子化着。
神荼边搅动着碗中的汤药,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随意说道:“郁垒今日来了。”
“嗯。”文律应着。
“律儿…你…可还怪他?”
文律抬眸望着神荼,她的视线从书册上快速转移到神荼脸上,水润的眸子似是带着质问一般的审视着他。
神荼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虚,闪躲着目光道:“我知道…失去孩子对你来说是…”
“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就算千般怨恨他,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又能如何?况且此事原不是他的主意,郁垒也是替人办事的。”
神荼听了这番话心中一热,无尽的感动,又说道:“郁垒今日来提起一件事,他说帝君…有意封你为仙。”
“帝君?是那个与我势不两立的人。”
“律儿……”
“好啊。”文律打断神荼,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干脆说道:“既然她封我,我便受着,也好让我名正言顺地存在于六界。”
“律儿…你…”神荼设想过文律的反应,或是愤然拒绝,或是悲愤哭泣,甚至是破口大骂,但万万没料到她是这般平静,并且欣然接受。
文律看到神荼惊愕的表情,微笑着道:“神荼君还不把药给我?要凉了。”
“奥…”神荼坐在文律身边,将药碗递给她,温柔地看着她将药全部喝下。
汤药极苦,文律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如今她已经感受不到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