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多的地方吗?用得着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她脸上带上了一抹森冷的笑意,“想必夫人也知道我在城里开了一家医馆,生意还不错。我擅长医术,更擅长下毒,如果郑澜对张夫子存在了杀心,下毒让夫子死掉,我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说句大言不惭的,整个城里的大夫,甚至是宫里的御医都不一定能查得出来。”
“所以夫人,你想让夫子就连死都不瞑目吗?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让真正害了夫子的人躲在背后过得很开心。”
沈之月的话,让张夫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得有些道理。
“那你想怎么样?你觉得郑澜不是杀人凶手,想要给他洗脱罪名吗?”她咬牙切齿地质问沈之月。
“郑澜究竟有没有杀了张夫子,不是谁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张夫人,我们还是用证据说话,也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沈之月看到张夫人的神色松动,知道事情应该有希望了,心情稍微松懈了一些。
“那你想知道什么?沈大夫,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十天之内你要是揪不出真正的凶手来,我就把一切都算到郑澜的头上去,让他给我夫君偿命!”张夫人充满敌意地对她说道,对她用尽了威胁。
“我想知道张夫子究竟跟谁结了仇没有。还有他在教导那群学子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哪个学子,让人记恨他了。”沈之月终于问道了正题。
既然那天上课的就只有那些学子,苏凛尚的属下并没有参与进来,那就说明肯定有学子被苏凛尚收买了,才能在课堂上直接杀了张夫子。
“夫君他性情脾气温和,从来不与人结仇,怎么可能得罪人。别说在漫城了,就算是以前在京城里,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他也没有得罪过谁,导致招来杀身之祸啊。”张夫人想到疼爱她的丈夫就这么没了,心疼难过得默默地掉眼泪。
“麻烦你再好好想一想,张夫子有没有过多地关注过哪位学子,对谁最寄以厚望,又或者对谁更严苛的,我都要知道。”沈之月继续问道
“夫君对谁都是温声细语的,不会对谁发脾气,对所有的学子都尽心尽力地指点和辅导,不偏不倚,没有对谁寄以厚望,也没有对谁严苛。他是个很好的人,对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还会想办法资助他们,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张夫人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没想到那么好的人,竟然落到不得善终的下场,我真的很难过,也很痛苦。夫君他不管是对妻子,还是对子女,或者是学生都无话可说,也不知道哪个畜生竟然对他下了那么狠的手。老天爷啊,一定要揪出害人的畜生,送上断头台啊。”
沈之月听完了心里也很难过,她认真地对张夫人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没有问题要问了。夫人,我也在这里跟你保证,一定会揪出杀人凶手,替张夫子报仇,也要洗刷郑澜身上的冤屈。”
“我也不希望郑澜是凶手啊,沈大夫,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张夫人对她威胁道。
沈之月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比夫人更希望快点揪出真正的凶手出来,也请夫人稍微耐心一下,十天之内我肯定能查出来,替张夫子报仇,也替我自己的夫君洗刷罪名。没有做错事的人,不应该承受不属于他的罪。”
从张怀愿家里离开,温瞳和温厉心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变轻松,因为他们没有从张夫人的话里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沈之月不气馁,“你们去查一下昨天在场的所有学子,有谁这两天手头变得阔绰起来的,重点是查那些家境比较贫寒的学子,查到了立刻回来跟我说。”
她想了下,又觉得不够妥当,“还有谁在雅间里吃过饭,点的饭菜都是很精致的,举止比较异常的,统统告诉我。”
沈之月就不信了,那隐藏的凶手真的就那么狡猾,设计了天衣无缝的谋杀,她一定要揪出来。
“要是事情解决不了,你们让林凌霄和董瑾之去查,他们也不希望郑澜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更是要送上断头台的那种。”她心情压抑,却不肯弯下她的脊梁。
温瞳和温厉领了她的命令以后,立刻就去查那些学子这几天遇到的人和事情了,不过这些事情他们的确单独完成不了,还需要那两位贵公子的帮忙。
沈之月她再次去了衙门等知府大人。
于是,中午的时候李密赢在看到沈之月的时候,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无奈至极地说道,“能帮你的事情,本官昨天已经网开一面了,你怎么又来找本官了。”
“大人,我想看一下张夫子的尸体,有些证据或许尸体能给我答案,还麻烦您再通融一次。”他眸子里迸射出睿智又坚定的光芒来,“郑澜他绝对不是杀害夫子的凶手,我要给他找出证据来。”
李密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去验尸?沈大夫,别提这么荒谬的要求好不好,你一个妇道人家验什么尸体,晚上回去做恶梦,吓得魂儿都飞了,别再弄出病来了怎么办?”
“我本来就是大夫,也是见过尸体的,我不会害怕的。知府大人,这件案子本来就要查清楚的,我想去查一查其中的疑点。还请大人再给我个机会。”沈之月言辞恳切地对李密赢说道。
李密赢想到那封已经送往荣远候府的信,头疼得更厉害了,“给你两炷香的时间,要是查不出所以然来,也请你彻底地死心,不要再来烦我了。”
“多谢大人愿意给我机会。”沈之月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李密赢腹诽道,我还不是看在赵明珞的面子上,不然我都懒得理你。
“大人,还麻烦你跟我一块去,有疑点的地方我会指出来,我也想给大人查案子的时候提供一些方向。”她说的这番话不客气,不知道为何,李密赢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强烈的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停放张怀愿尸体的地方,沈之月直接检查了最致命的刀口,果然如同她预想的那样打,刀口刺入心脏是从斜下方穿透到上方。
沈之月指着致命的伤口对李密赢说道,“这匕首并不是郑澜刺进张夫子的心脏的。知府大人你看,郑澜的身高比夫子高出了一个头不止,他要是捅夫子,刀口应该是从上方刺进去,斜向下,和夫子伤口的方向是相反的。”
李密赢看向仵作,后者硬着头皮说道,“大人,的确像沈大夫说的一样,这致命的刀口很可疑啊,不过又有很多人看到是郑澜刺进夫子心脏的,所以我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之月眯着眼睛,眸子里有强烈的光芒迸射了出来,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倒是知道一些药粉味道很清新,却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如果那些人被药粉放倒了,眼睛里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就算可疑,在没有找出确凿的证据之前,郑澜还是嫌疑最大的人。沈大夫,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李密赢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大概是看到了她分析了刀口的情况,很专业,而且她看到尸体的时候也的确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来,倒是女中豪杰。
沈之月心说,那还用问,肯定是苏凛尚买通了人捣的鬼。
然而她心里清楚事情是一回事,证据又是另一回事,这些事情她没有办法说出来,苏凛尚可是苏贵妃的弟弟。
“在场的人都有嫌疑,唯独郑澜他绝对不会是凶手。”沈之月斩钉截铁地说道,把知府都逗笑了。
“沈大夫,你偏袒自己的丈夫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郑澜怎么就没有嫌疑了呢?本官要的是证据,只有真正的杀人凶手伏法了,郑澜才能洗刷清楚身上的罪名,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沈之月想到今天在集市上听到的流言蜚语,都是关于郑澜是怎样的丧心病狂,谋杀恩师的,还有情绪激动的要把郑澜的头颅砍下来,祭奠张怀愿的。
那些话她光是听就觉得很难受,她不敢想要是郑澜听到那样的话,心里究竟有多受伤。
“所以民妇恳请大人查清楚这个案子,让真凶伏法,让被冤枉的人早日得到自由,恢复名誉。”她满脸恳求地对李密赢说道。
“本官会继续查的。不过就像你说的,张夫子不是被郑澜捅进心脏的,那想要夫子性命的人又会是谁呢?那把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准确地刺进死者的心脏,还一击致命的呢?”
“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真凶揪出来,他逃不掉的。”沈之月铿锵有力地说道。
“那本官也希望你能找出强有力的证据出来,用证据和事实说服大家,洗掉郑澜身上的罪名。沈大夫,你提供的这两条重要的情报我都记住了,会让人好好地去查的。”
李密赢是个很聪明,也很铁面无私的男人,等到沈之月离开以后,他立刻让人偷偷去查了当天在教室里的所有的学子。
另一边,温瞳和温厉在林凌霄和董瑾之的协助下,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很快就把重点锁定在了三个学子的身上。
这三个可疑的人选里面,其中一个叫做蓝庭,一个叫做周容,都是家境很差的贫寒学子,这两天手头忽然变得阔绰了起来,都敢下馆子吃饭,还定了雅间了。
还有一个家里是从商的比较富有,叫做左温安,之前因为郑澜的文章受到夫子的称赞,压了他一头,觉得郑澜落了他的脸面,跟着郑澜大吵了几架,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差,可以说势同水火。
“少夫人,你说这三个人究竟谁才是陷害公子的人,属下怎么觉得这几个都很可疑,总不能三个都是杀人凶手吧?”温瞳想得脑子都快要炸了,也想不明白这三个人里面,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林凌霄和董瑾之也看着她,对于她查案的思路,他们也很认可,甚至觉得惊艳,“对啊,沈大夫,把你的推测说出来。”
沈之月忽然看着两个面容俊逸,气质非凡的贵公子问道,“那天张夫子被捅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比如带着丝丝缕缕甜味的花香,又或者是像是熏香之类的,不会太浓郁,却也让人忽略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