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决定去找乔业成,找她从前错过的幸福。这一回她再不是平昌侯府的姑娘,也不是大归的庄先生,她只想做她自己,随心而行。
天道常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约摸半年过去了,庄先生终于在靠海的小渔村里见到了她魂牵梦萦之人。
那一日乔业成正在收渔笼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前来寻他的庄秋禾,他有些惊愕,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因为,宝珍从前最爱吃海鱼,还说你跟她保证过待你离开官场就会领了她到海边住下。然后会学着渔夫的样子给她打鱼吃,若是她吃腻了,就再带她换个地方住。”庄秋禾言语中竟是艳羡,却笑着忍下眼里的泪花。
乔业成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边拎了渔笼往回走边忆道;“是呀,她从前与你最要好,但凡我和她说过的话,都会像个藏不住惊喜的小姑娘,一遍一遍的讲于你听。你听得烦了,便来找我要赔偿,偶尔缠得我没法子,不论给你个什么东西,你还要拿回去跟宝珍平分了。我曾一度怀疑是你们两合伙敲我竹杠来着。”
乔业成就是这样,一说起从前只要是关于宝珍的就总是说个没完。甚至有的时候附近的邻居问他可有妻子,他也说妻子在家中。或者有人说也没见过你妻子,她这人怎么样啊,乔业成总会挑了以前秦如若活着的事说与旁人听。
是呀,从前的记忆也慢慢的浮现在了庄秋禾的脑海里。
那时庄秋禾跟着母亲去看榜,虽然没有看到不争气的二哥在榜单上,她却瞧见了一个气度非凡的男子,他就像是一束带了温度的暖阳照进了庄秋禾枯燥无味的生命里。
于是她厚着脸皮让母亲去探探那是谁家儿郎可有婚配之类的,并且耍了千金小姐的脾气一副非他不嫁的架势,闹了好大一通父母才同意。
可直到新婚揭盖头那一天,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当一切已成定局时,她一见钟情的公子却做了永诚伯府的乘龙快婿。她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于是她相思成疾,思疾难遇。
那时她身边最贴心的丫鬟就说,若是这个时候能让她见一眼心上人或许她的病就会好了。
也就是因着这句话,也就是因着心里苦哈哈的默默念着,使她有目的的接近秦宝珍。
起初她也是恨不得吃了秦宝珍才能解恨,可渐渐相处的过程中她才发现秦宝珍是真的既善良又有主见的人。她的世界里黑白分明,喜欢和不喜欢也很分明,她不会背地里耍心思捅刀子。只要你对她一分好她就会还十分,可只要你背叛她一次,你也将是永不超生。
这样好的秦宝珍,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上人会长跪永诚伯府以求娶了。
那段时光,庄秋禾是真的觉着在秦宝珍这样好的至交面前,真的可以好到她暂时忘记暗恋的苦涩,忘记最初的目的。
后来,秦宝珍夫妇去了浔阳再辗转风阳,而自己也成了大归之妇。
离了京都的秦宝珍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什么话都跟庄秋禾说了,因为她知道庄秋禾大归日子难过,不想用这些事惹她伤心。再一个也从不会主动写信说她那边的情况,因为她怕庄秋禾会担心。
而庄秋禾自己也知道秦宝珍在浔阳斗黑心长房不易,在凤阳起初要忙着为乔业成而建立内宅之交,之后又是那样的病着,所以也鲜少写信去打扰秦宝珍。
这么些年她们两鲜少通信,也鲜少在旁人面前提及对方,心里却都知道对方的不易,也都不想让对方担心,所以便产生了这样互不言却互相懂的默契。
忆完过往的庄秋禾攥紧手里的包袱,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下定什么极大的决心似的快步跟上了已经走远了的乔业成。
乔业成是到家后才发现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地庄秋禾,不解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庄秋禾歇了会儿气,从怀中掏出奴籍文书塞到乔业成手中声音有些颤抖道;“既然是你出银子买下了我,这奴籍文书也该物归原主,而我也不过是来伺候新主的罢。”
当乔卿莫在京都收到父亲寄来的第一封信居然是让她想办法弄走庄先生,乔卿莫其实早就知道庄先生待父亲的心思了,必竟一个能在危急时刻就父亲的人,用想也知道她的想法。况且乔卿莫早料到了庄先生会去找自己的父亲,所以当她收到信后,却又恶作剧似的将信丢进炭炉中,装了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