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帝掉过头叱责刘夲道:“刘祭酒怎么大惊小怪,以下犯上?朕尚在此处,看来这宴上留不下你了!”
景帝出言赶人,刘夲只得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小太监带出去,只是临行前他还瞥了宁王小世子一眼,心想:世子你可不要再说了,等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殷君淇看不懂刘夲奇奇怪怪的眼神,但景帝将刘夲赶了出去,在他看来就是景帝为他撑腰,他顿时底气十足。
景帝继续问道:“淇儿,朕听说宁王驭下极严,若碰到属官在宴上如此插言,宁王会如何处置?”
有景帝撑腰,殷君淇掷地有声地答道:“这等目无尊卑的乱臣,祖父定会打杀他,将他驱逐出府!大梁乃我殷家天下,区区小臣不过家奴而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何敢有妄言!”
殷君淇的话落入满屋子重臣耳中,犹如水入油锅,顿时便沸腾起来。
“一派胡言!”“宁王竟敢狂妄至此!”“陛下,此等僭越冒犯之狂徒不可姑息!”……
殷君淇被众臣一致口诛笔伐,心中也没有底,只能慌乱地看向陛下。
景帝竟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死神逐步靠近的脚步。
景帝站起身,抬起一只手微微向下压了压,示意众臣稍安勿躁,而后说道:“朕今日才明白,何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景帝看向战战兢兢的殷君淇,说道:“淇儿你很诚实,朕很欢喜。”
可景帝看起来就绝对不欢喜,看着帝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仪,殷君淇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一时间双膝发软,竟然跪倒在地。
景帝轻笑一声,竖起一根手指,幽幽道:
“宁王违背祖制,衣食住行处处僭越,不敬天子之祖,其罪一;
宁王侵吞土地,损公肥私,不守天子之法,其罪二;
宁王动辄打骂属官与地方官,不尊天子之臣,其罪三;
宁王大肆选妃,荒淫无度,不爱天子之民,其罪四;
宁王结交驻军,私动盐铁,心存改天换命之妄念,不顾天子与藩王之间亲亲之义,其罪五……”
殷君淇听着景帝如数道出祖父的罪证,心中惊恐万分,膝行数步至景帝足下,叩首哭诉道:“臣只是一时糊涂,都是臣胡说八道,陛下,求您饶恕祖父……”
景帝弯腰抬起殷君淇的下巴,沉声道:“宁王条条大罪冒犯朕,淇儿你说朕如何饶他?”
殷君淇对上景帝深深的眸子,意识到万事不可回转,双膝跪不稳绝望得摔倒在地。
景帝放开殷君淇,看向重臣道:“朕以僭越之罪判处宁王,终身囚于凤阳,诸位可有异议?”
重臣起身跪拜道:“臣等附议!”
景帝怒斥道:“朕待藩王已经仁尽义至,可是诸位藩亲却得寸进尺,毫不知足,竟敢在午门外逼宫,要朕给他们一个说法!”
景帝看向几位蹭吃蹭喝的小世子,冷言冷语道:“朕不曾亏待各位,可各位父兄就在午门外叫喧,朕很难办。”
宁王小世子差不多被吓昏了,但鲁王小世子出席叩拜道:“臣愿为国士,以陛下为尊。”
有鲁王小世子打样,各位藩王小世子也纷纷投诚。
景帝满意地点头道:“陈伴伴,唤大宗令与左右宗正入宫,开太庙,朕要告天祭祖。”
说罢,景帝转身更换朝服,换成一身通天冠冕。
忽然间,殿外狂风大作,乌云之中金光四闪,似有盘龙翻滚其中,一场雷霆之怒,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