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握着红绫的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了,母亲再想想办法!”
红绫转过茫然无神的大眼睛,看着北靖王妃哀切的脸,道:“没事的,母亲,我现在觉得庵堂也很好!”
母亲很伤心,她似乎也该跟着一起哭。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是干干的,一点泪也挤不出来。
而且,她心里也不觉得很难过。
看到北靖王妃哭的这么伤心,她居然没有觉得很难过。
见她这么说,北靖王妃松了一口气:“好,你能这么想就最好!红绫,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母亲一定会提前打好招呼,绝对不会让你的日子太难过的!”
北靖王妃摸着红绫的脸:“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当时要是……要是极力反对你嫁给崔清那小子就好了!”
如果没有结这一门孽缘,就不会有如今的苦果。
北靖王妃这段日子每每想起,心里都要被悔恨来来回回撞一万遍。
红绫镇定的回:“母亲,这都是命!”
北靖王妃又安抚了很多,红绫的表现一直十分的正常。
太正常了。
正常到北靖王妃觉得十分不对劲。
感觉女儿从骨子里换了一个人一样。
是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所以性情大变么?
因为红绫太配合,北靖王妃原本准备的很多话都不用说了,离开的时候,一直乖巧的红绫开口:“母亲,在去庵堂之前,我能见一见安宁郡主么?”
“你要见她做什么?她恐怕不愿意见你,她如今深居简出的!”
就算双方有意隐瞒,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宁郡主搅在中间还是隐约有了风声。
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这可是坏名声的大忌,安宁郡主闭门不出,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红绫脆弱的笑了笑:“就是想见一见,她如今是我最想见的人!母亲,请您想想办法好么?”
她的目光里盛满哀求。
北靖王妃素来宠爱她,何况是眼下这个情况,更是无法说出不字。
她点了点头:“好,母妃尽量试试吧!”
红绫自然是不能出门的,这是北靖王特意下的命令。
出门若是被人撞见,会被戳脊梁骨不说,北靖王也担心她是要借机逃跑什么的,若是这时候红绫逃走,那整个北靖王府都将陷入更大的困境。
第二日晚间,安宁郡主轻装简行,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戴着帷帽,在一个面生婢女的陪伴下,悄无声息的到了红绫的院子。
婢女们都被遣退,屋子里因为在打包去庵堂要用的东西,乱糟糟的一片。
安宁郡主摘下帷帽,随意扫了一眼的,淡声道:“看来你要带过去的东西,还挺多的!”
“这都是母亲非要准备的,我带不走的,也不想带!”
安宁郡主挑了挑眉,这说话的口气,倒是跟从前大不一样。
她也放缓了语调,问:“你非要在走之前见下我,有什么要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