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不如邺城繁华,这个时间,四处的灯火都已经渐渐熄灭,只有远处烟花之地还有些喧闹的景象。
柳星河摩挲着手里的竹笛,在墙头坐了良久。
这根笛子,是陆行迟送的。
那一年是他八岁生辰,陆行迟比他大五岁,攒了两个多月,才攒足钱买了这管笛子。
就是普通的竹笛。
柳星河凑到嘴边,一手蜀地的小曲从竹笛中缓缓的流淌出来。
明明是安神入梦的曲子,听上去却如此的悲伤。
柳绵绵白日里睡的太久,实在睡不着。
但是外间守着的绿柳却是起了小小的鼾声。
这几日她昏迷不醒,两个奴婢提心吊胆,如今女主醒过来,她们的心也落到实处,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柳绵绵披上斗篷坐在窗边,静静的听着这只哀伤的催眠曲。
这笛子不好,但吹曲之人却情真意浓。听得她的心也被忧伤浸透,陷入泥泞之中。
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漏入室内,不添明亮,反而更显得一片黯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那只反复的曲子停了。
月亮也躲在乌云之后不肯露脸,屋子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罢了。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如今那座皇宫,那个人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柳绵绵站起来,摸黑朝着床的方向走。
她对这个房间的布局并未留意,哪里想到前面就有一个椅子恰好挡住去路。
她一时不查,撞了上去,彭的一声摔倒,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
“啊……”
这一声刚落,窗户彭的一下被撞开,一个黑色的人影转瞬即逝,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道:“你没事吧?”
躲在乌云后的月,在此时又探出头来。
窗户被撞开,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恰好抹在男人的半边脸上。
他的眉间有一道经年的伤疤,在月光下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让人觉得沉稳和安心,他的侧颜坚毅,和白日里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脊背宽阔,寻常人看了都会觉得可以倚靠。
他的视线落在柳绵绵的脸上,眸子里写满了关切。
他的身上有一股味道。
说不上来的气味,这种味道,柳绵绵从未在柳家的男人和卫殊的身上闻到过。
隔得太近了。
柳绵绵觉得不适,她退后两步,道:“我没事,就是绊了一下!”
柳绵绵说着,站了起来,声音冷清:“兄长,如今你我虽然顶着兄妹的身份,但也是男女有别,你这样大半夜入我的闺房,实在不合适!”
柳星河应道:“我刚才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又或者屋子里进了贼人,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该死的月亮又躲起来,柳绵绵居然又绊倒了什么!
要命!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免得被男人误会自己。
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地上,手臂被人一把扶住。
黑暗中,柳绵绵敏锐的感觉到,柳星河是在用手背顶着自己的手臂,而不是用手掌心。
他在避嫌!
饶是情绪低落,此刻柳绵绵的脸也红了个透。
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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