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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靴子,踩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明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是众人却觉得,那一下又一下,就是踏在了他们的后背上。
让他们情不自禁,将脊背一弯再弯。
他的脸上是挂着笑的,说话不疾不徐:“看来,是有人把宽容当纵容!”
“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错觉,觉得朕的脾气很好?”
他这一句说完,已经走到了张御史的面前。
一个眼神,那几名本来要押解人的侍卫就退到旁边。
众人都觉得卫殊的情绪有点不对。
就连齐国公此刻也不敢多说话,只低着头,担忧的看了卫殊一眼。
今日,他很反常,不知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岔子。
大殿之内针落可闻,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张御史跪着,卫殊那双明黄色的靴子,就停在他的眼前。
他的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得张御史口干舌燥,浑身毛孔都紧紧缩着,在这样的威压之下,膝盖似乎要将殿内的地砖钻出一个洞。
绝对的寂静之中,他额上的汗滴答一声砸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这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被无限的放大。
宛若在嘲笑他。
卫殊轻轻的笑了。
明明是笑,他的眉眼儿却冷嗖嗖的,让人压根不敢直视,声音也如寒冰利刃:“张御史,你不怕死?”
张御史喉结狠狠的滚动了下,道:“为了陛下,为了整个大越百世绵延,微臣不怕死!”
卫殊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了一声:“百世绵延?”
朝代不断更迭。
一个王朝想要百世,谈何容易。
历朝历代,就没有过如此。
盛极必衰,能做好的,从来只有当下。
张御史却是不懂,还在义正言辞:“陛下与皇后相识于微,感情深重,这些微臣都能理解,寻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这不仅是您的权利,更是您的义务。皇后娘娘不仅不该怪罪,还应该帮着张……”
张罗二字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喉头一紧。
原来是卫殊弯腰,出手如电,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剩下的话压回了喉咙里。
他凑近张御史的脸,那双妖冶的凤眸尾部泛红,眼珠里红色的血丝纵横。
那双幽深又残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御史的脸,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怕死吗?”
那是绝对的威压。
那是来自地狱的质询。
张御史的灵魂已经畏惧的缩成一团,也不知是什么,支撑起他最后一丝勇气,摇了摇头。
他喉咙被钳住,已经说不出话了。
而且,就算松开他,他也无法在那样的目光中,说出不怕两个字。
他最后的勇气,只能支撑他稍微摇摇头。
我不怕!
这话,听上去仿佛在自我安慰。
“很好!”
卫殊哈哈的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怕,朕就送你一程!”
他说着,手臂骤然用力,就这样掐着张御史,将他从地上拔起来,缓缓往上举。
张御史的眸子越瞪越大,感觉身体被越举越高,最后双脚离开地面,喉间的手,宛如死神的绳索,在不断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