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仅仅半个时辰时间,却让李止戈忧心如焚,度日如年。他想让时间停滞,但却是异想天开。
一口一口地啃着手中的馒头,李止戈感觉难以下咽,营帐中的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梁开栋是匈奴人,也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大哥很忧愁,他们也跟着忧愁。七个兄弟一颗心,这不是说笑的。
营帐里一片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除了他们的咀嚼和下咽声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赵无怜和陈武平一直在猜想,李止戈抓住了匈奴刺客,王子言被抓,两个黑衣刺客刺杀王子言,李止戈和梁开栋上山采药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他们不知晓其中的关键,当然猜测不到。
就在这时,梁开栋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我去外面散散心了。”
“别走远了。”李止戈眼中游离着血丝,声音微颤对梁开栋道。
梁开栋点了点头,心里不是滋味,若是李止戈不去救他,他恐怕早就被逼问出身世了,或许会被当做威胁代皇的筹码,或者因为毫无利用价值而被当做匈奴卧底杀死。
梁开栋就站在帐外走一圈,坐在一块被风化侵蚀,一坑一洼的岩石上,从左袖里掏出一把材质一般的玉笛,但它在阳光照射下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世间仿佛只有他和玉笛了。
这只玉笛是他母亲给他的送行礼物,除了这个,他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嘴唇微启,一阵悠长的笛声响起,时而婉转柔美,时而哀转久绝,笛声悠扬吹笛人的心也不平静。整个军营都能听到,不禁使人黯然伤神,仰天长叹。
岩石之上的梁开栋犹如风度翩翩浊世少年公子,又如逍遥不羁江湖浪子,秋风吹过长发飘飘,就像风精灵在跳舞一样。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李止戈长吟一声,李止戈起身,该来的总会来的。
李止戈握紧拳头,迈着轻松的步伐朝外走去。
李乾陵营帐前。
帐前早就围满了士兵,他们都想知道,到底谁是那个刺客。如今各个队伍已经盘查,只有李止戈和王子言一队了。
“放开我~!”与王子言同一个队的士兵仍然叫嚣道。但看到跪在李乾陵面前浑身脏污不堪,眼神呆滞毫无波澜的王子言,他愣住了,这还是他们的队长,还是那个爱干净成癖的王子言吗?
领头的是那个被王子言烫伤了腿的士兵,他一声不吭,就只是沉默地任由士兵随意推着,“往右边点儿~你是哑巴么!”
“大哥……他……他就是个哑巴。”
跟他同一队的士兵小声提醒道。
那个被烫伤了的士兵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唉~估计也不是你,兄弟,你顾好自己吧。”那个带他们前来的士兵声音放低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场中聚集了所有与这次刺杀有嫌疑的人,李止戈和梁开栋,王子言和吐鲁,王子言以及李止戈的队友。
“李止戈,掀开你的衣服后背给我检查检查。”李乾陵叫了那个刺伤了刺客的士兵叫来一看,那士兵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李乾陵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李止戈因为与王子言有仇会去杀他的。
一开始是李乾陵没转过弯来,这勾结匈奴和刺杀王子言是两码事,万一是李止戈想要借助这件事情来故意刺杀王子言呢。
兄弟五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李止戈的胆子却提了起来。
只见那士兵走向梁开栋,缓缓地掀起了他的黑袍,越来越高,李止戈盯着梁开栋的背,额头上渐渐布满了细汗。
抹了一把汗重新振作了起来,李止戈一咬牙,若是梁开栋暴露了,他纵然被万军包围也要冲上去把梁开栋救下来。只因为他叫他一声大哥。
梁开栋却神色淡然,暗中对李止戈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站在离那个士兵只有一步之遥的被队友说是哑巴的士兵拔出腰间的匕首一步跨出,一阵刀光闪过,一丝鲜血溢出形成一条血线然后鲜血又一股一股地喷涌了出来,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直到死为止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死的。
周围的人包括李乾陵兄弟俩和李止戈都没有反应过来。
“保护将军~!”一声厉喝亲兵迅速集结围成圈把李乾陵保护在里面。
“哼~”
那士兵故意转头装作去杀李乾陵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冲向了王子言。
“保护王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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