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刚刚缓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了?”
林如海得到报信,说是太太不妥当。他从外院匆忙赶来,果然就见到了自己的太太双眸圆睁,拿了一个枕头,这是……要砸他?
面对这“极不妥当”的一幕,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他只知道自己的夫人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精神了。
一个穿着绿色褙子的丫头,端着一盏药碗,跟在林如海身后,进了房门。
“太太,请吃药。”
“铃兰茉莉,伺候太太吃药。老爷,老爷,您先出去。老奴向您解释。”徐嬷嬷胖胖的身子,在林如海面前一堵。
夫人的这个乳嬷嬷,伺候了几十年,极为忠心,林如海还是相信的。
他看了神情紧张的夫人(或者是她手里的枕头)一眼,自动退到了屋外。
……
院子内,林如海皱紧剑眉,放在身后的双手,牢牢握在一起,爆起了青筋。
“夫人是怎么了?刚才,茉莉跑来,说得不清不楚。”林如海盯着徐嬷嬷问道,气势压人。
“老爷,把张老大夫找来,再给太太看看吧。”徐嬷嬷揪心地说。
“为何?”
“太太,太太,好像是……认不出我们了。”
“你说什么?!”林如海大声喝问。
徐嬷嬷还想解释,此时,忽然从房中跑出来一个丫头,是丁香。
“老爷,徐嬷嬷,太太不肯吃药。”
徐嬷嬷对着林如海说:“老爷,找张老大夫!我去给太太喂药。”她跟着丁香,转身进屋。
林如海踱了几步,想了想叫人去请张老大夫,自己还是不放心,跟进了屋内。
刚掀开了门帘,突然眼前一黑,额头被撞,他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林如海一手扶额,眼睛看向地上的“罪魁祸首”,一只眼熟的淡橘色大枕头,上面还绣着夫人特别喜欢的各色彩蝶。
果然!
他抬头一看,夫人的手,还摆在空中,手中的枕头,不见了。
“太太,您还真扔啊!那是老爷啊!”丁香尖叫。
“你们别吵!我连你们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他一个男人!他再靠近,我还扔他!”
“太太别慌。您问问姑娘,真的是老爷。”铃兰看出,太太现在比较亲近的只有姑娘。
“老爷,您还好吧?”徐嬷嬷忙走过来。【老爷不会生太太的气吧?】
“我……咕咚咕咚……我……不……药……”
徐嬷嬷转头一看,好!太太喝药了。
原来,茉莉找准了时机,悄悄接近太太,趁她张口说话的时候,把药灌了进去。
药的温度正好,茉莉又将药换了一个小盅,这么“咕咚咕咚”,一小盅的药下肚了。
眼见茉莉“得手”,徐嬷嬷顾不得林如海,忙去给茉莉帮忙。
茉莉,徐嬷嬷,加上眼明手快的铃兰,三个人“合作愉快”,又将另一小盅的药液给太太,灌了下去。
“你们,你们……都是骗子。”她眼晕,头昏,歪歪倒下,压塌了那座“绣被墙”。
大家一时傻眼,张老大夫的药,这么有效吗?
“我给太太扎了针。多休息,身体好。”茉莉一下跪在林如海面前,说得一脸平静。
还是茉莉,在徐嬷嬷和铃兰给太太灌药的功夫,给太太扎了助睡眠的穴道。
“算了。”林如海摆手让茉莉起来。
药,总是喝下了,算是这丫头有功。
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一向过于宠爱这几个丫头,甚至还有些“不知分寸”,等太太醒来,让她训诫就是。
“母亲?”林姑娘看到母亲怎么又昏倒了?
徐嬷嬷上前,抱起了姑娘,说:“姑娘,太太是睡着了,莫怕。姑娘也去睡一会儿,可好?”
林姑娘回头仔细看看徐嬷嬷眼睛,摇摇头,认真看着林如海,说道:“父亲,我要陪母亲。”
“好,玉儿和我一起,都陪着你母亲。”林如海一样不放心夫人,就决定坐在屋内,等着张老大夫,再来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