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啊。只要你们兄弟俩好好的,我在山上就放心了。”
祁天正欲再说些什么,梅兰若打断了他。
“在一起,不一定非要贴在一起。我知道你和弟弟都好,你们知道我也很好,这就足够了。”
祁天知道这次劝降又失败了。
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习惯了。
毕竟他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
而且,就像妈妈说的,只要都好好的,的确是没必要贴在一起。
“妈,今天我怎么看大姨们挺高兴的?是有什么喜事吗?”
梅兰若笑说:“早前儿来了个香客,给庵里捐了一笔香火钱,说是替家里母亲问修行的事宜的。和你前后脚来的。大概就是他刚走你就来了。”
祁天顿时想起来上山时候遇到的那个戴着墨镜帽子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心里没来由的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妈,你还记得那个香客长什么样子吗?”
“就是一个小伙子,眉清目秀的,个子没有你高,但是比你白净,挺好看的。”
祁天蹙眉。
梅兰若问:“怎么了?你认识?”
祁天笑了下,“不认识。”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头顶是随着微风扑簌簌摇摆的紫藤萝,如小瀑布一般。
阳光从缝隙间穿越,像是洒金一般落在祁天和梅兰若的脸上身上。
“妈,我见那个人了。”
梅兰若手里拿着一朵掉落的紫藤花,突然顿了下。
她没有立即说话。
祁天也没再开口。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
“他看起来怎么样?”
祁天不以为然:“背驼了,脸上都是皱纹,一点都不帅气,糟老头子一个。和你照片里面那个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下个台阶还需要人扶着,看着可能活不久了。”
“小天!”
梅兰若突然提高了声音。
祁天笑了笑:“妈,他都七十多的人了,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谁都躲不了的。”
梅兰若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乱,手里的残花也被扯破。
祁天看过去,用手捻着花瓣,把爬到石案上的一只黑蚂蚁捏起放到花瓣上,看着蚂蚁惊恐无措的在四处横冲直撞。
“你在哪里遇见他的?”
祁天一边逗弄蚂蚁,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在海城慈宁寺。他好像是去拜佛的。”
“慈宁寺,慈宁寺。”
梅兰若喃喃自语。
脑海里翻腾的是,多年前,她还是戏剧学院的一个学生。那天,她听一个相识多年交好的男生说,慈宁寺的神佛很灵,那个日子去拜最好。于是,她一身素色衣裙,梳着一个马尾,和同学一起到慈宁寺求平安。
那时候的她明媚阳光,对未来充满着梦想和期盼。
她在下山的路上迎面撞上了一位英俊潇洒的男人。男人眉眼深邃,一个眼神仿佛就是一本故事。
在她差点儿跌倒的时候,男人眼疾手快的拉起了她。
只一眼,她便把那个男人刻在了心里。
祁天看着花瓣围城中快要急死的那只可怜的蚂蚁,说:“他肯定是觉得命不久矣,这辈子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对不起了太多人,在死之前来拜拜佛,求佛祖保佑他下辈子不被轮回到畜生道。”
梅兰若站起身:“小天,不早了,你下山吧。”
祁天看着转身往院里走的母亲,问了句:“妈,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梅兰若脚步顿了下,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去了后院。
祁天撇撇嘴。
自言自语道:“梅兰若,你就是个大情种。一辈子把自己困死了。真傻!”
他把花瓣围城随手扒开,已经穷途末路的小蚂蚁仿佛重获新生般,快速奔跑下了石案。
祁天起身,拍了拍屁股,对着门口的尼姑说:“大姨,我走了!”
尼姑笑了笑,和祁天摆手:“天天,路上慢点儿。”
祁天开着车往城里返回,手机响了下。
他没理会。
直到回到城里的住处,下了车,他才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