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皇上喝了药,宋懿兰才与高辰一道回到东宫。今日一大早赶回京城,之后又在乾清宫呆了许久,到这个时候,宋懿兰勉强撑着精神,但人已经十分疲倦。
杏雨一早就得了宋懿兰今日会回来的消息,虽然知道宋懿兰回来也会先去乾清宫,但杏雨还是提前备好了热水和膳食,等宋懿兰回来。见宋懿兰一身疲倦的模样,杏雨一面扶着宋懿兰坐下,一面问道:“太子妃可用过膳了,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更衣?”
今日为了赶路,宋懿兰只在马车上吃了些干粮,之后等着古大夫的消息,也顾不上别的,道这个时候,宋懿兰只觉得过了那个点,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听到杏雨问她,宋懿兰没多想,道:“先沐浴吧!”
高辰瞧着宋懿兰疲倦的模样,十分心疼,道:“是我疏忽了……”
宋懿兰摇摇头,这些天,高辰跟吴皇后的压力太大了,何况到了临门一脚,自是越发紧张,哪里顾得上这些,便是宋懿兰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了。只是提起这个,宋懿兰又道:“对了,古大夫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高辰点头,“父皇那边,毒还没解,古大夫也说了,今天到明天得仔细看着,我让人安顿他暂且在太医院住着,那边有屋子,供轮值的太医住。”人生病可不看时候,所以太医院跟别的衙署都不同,日夜都得有人轮值。因为这个缘故,太医院那边也准备了专门的屋子,供轮值的太医住,古大夫暂且在那边住着正合适。
这般说着,杏雨来回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宋懿兰点点头,先去沐浴,高辰嘱咐杏雨给宋懿兰备些饭食,没有等宋懿兰出来,便去前殿忙。高辰作为太子,离京南巡已经去了一段时间,原本景隆帝坐在龙椅上,高辰只需回来之后翻阅一番卷宗,作为学习参考就够了,但谁让最近发生了这许多事,局势才刚刚平息下来,需要高辰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宋懿兰换好轻便的衣裳出来,高辰已经去忙政事了。杏雨将茶炉上热着的热粥盛出来,又端来一碗鸡汤和几样清爽的小菜。这会儿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杏雨虽从绿桃口中得知宋懿兰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了,只能吃些清淡营养的食物,等明日再补回来。
宋懿兰知道这个道理,瞧着清清淡淡的一些东西也没嫌弃,一面端起热粥慢慢地吃,一面道:“殿下呢?可用过膳了?”
“太子妃沐浴的时候,殿下已经用过了,只是最近事务繁忙,殿下先去忙了,吩咐奴婢服侍太子妃用些东西、早些休息。”杏雨答道,又为宋懿兰盛了一碗鸡汤,“太子妃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吃东西,该好好补补才是。”
吃了些热粥,胃口倒好了些,宋懿兰就着桌上的小菜吃了一碗粥,又喝了些鸡汤,道:“对了,你们是几时回京的?一路可还顺利?”
杏雨几个原本跟崔慎、林鹤等人跟着大船,跟太子和宋懿兰分两路走,后来又听说河工请愿的事,宋懿兰本以为他们会在路上多耽误一段时间,只怕他们还要更晚些才能回京。
“河工请愿的事,大船在那里耽误了一段时间,不过奴婢们帮不上忙,林侍卫就让人送奴婢们先回来了。”杏雨答道,“也是前天早晨才道的,殿下吩咐奴婢们将东宫好好收拾收拾,等太子妃回来。”
杏雨她们只是小丫鬟,解决这些事确实帮不上忙,但安排她们回京,说不定还能误导对手,所以杏雨几个已经提前回京,样样都准备妥当了,久等宋懿兰回来。
“一路可还平安?”宋懿兰是有些担心的,对方在京城做这样的事,自然会紧紧盯着高辰和宋懿兰,他们身边的人自然也是一样。
“有侍卫保护呢,我们只是小丫鬟,一路上都没什么事,顺利到了。”杏雨没多想,作为下人,主子能记着他们,让人保护,已经很好了,“倒是,听说燕国公府上出了些事。”
“出了什么事?”回来路上,宋懿兰也问过燕国公府上,尤其是宋老夫人和宋云昭,得知老夫人安好,宋云昭又被冯太后留在宫中住着,才放了心。因为知道他们都平安,所以听杏雨说出了些事,宋懿兰倒没有太担心。
“先前不是遇见了姚大姑娘吗?殿下还让人送姚大姑娘回京。”杏雨答道,“姚大姑娘回京,便传出她不曾与吴王离京的事,原本流言就很多,姚大姑娘回京,就更加众说纷纭了,加上淑妃娘娘突然去礼佛,就有吴王殿下遇害的消息传出来,便是姚大姑娘也成了被歹人强抢。”
宋懿兰点点头,这也不算意外,之前送姚卿月回京时,宋懿兰就想到了,只是,这跟宋家有什么关系吗?
“吴王殿下不是一直不回来吗?又有吴王失踪甚至吴王遇害的消息,吴王殿下与二姑娘的婚事便越发无望了。国公夫人最疼的可就是二姑娘了,出了这事,国公夫人求了老夫人,求皇后娘娘替二姑娘做主,总不能让二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等一辈子。”杏雨也是回京之后才听说的,据说还抬出了太子妃的血缘和情义,求皇家别毁了宋清兰。
要说皇家也不是真那么不近人情,吴王出家的事既然传到了皇上那里,这件事拖一段时间,皇家也会解决,说不定还会给宋清兰做媒,让她另嫁他人。但自己体恤是一回事,被人指着鼻子骂耽误了人家女儿又是一回事,虽然吴王不是皇后的亲儿子,听了这些大约也不会很开心。
杏雨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心软,所以才递了牌子带国公夫人进宫,只是这话说的,奴婢从旁人口中听说都觉得刺耳,何况皇后娘娘亲耳听着。后来,便听说皇后娘娘传了谕旨,说吴王失踪,至今没有消息,应宋家要求,解除吴王与二姑娘的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