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伢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回到学院之中,这阶梯,还是他和陈幼楠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在后方苦苦攀爬,看着这么一人,躺在一个巨人的怀里,走向了更高的位置,那时候就对他产生了好奇。
后来,颁奖典礼之上,看见了这个骄而不傲的,对着所有人行礼的人,心中更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之后,两人被分配到了一间寝室,发现这个预言所指的人,是这么的蠢,这么的可爱,朝夕相处间,成了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易伢给了钱,不顾这些大雨落在自己的身上,迈步走向阶梯,传送到了下城市广场之上,不经意加快了步伐,可一瘸一拐地走,怎么也不快。
雨水打湿了衣裳,顺着头发滑落,脚步踏在地面上,激起水花,水滴在脸上流淌,修长的睫毛也沾染着湿气,阴翳了眼眸。
但他不管这些,他只想快点见到陈幼楠,花苑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走了这么久,才终于快要到达了。
最终,他站在了转角处,花苑就在眼前,几步路的距离,可他的脚却有千斤重,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对面,花苑的门口,徐艺洋抱着怀中熟睡的陈幼楠,灵气铸成一道透明屏障,隔绝了雨水与两人之间的距离。
易伢心心念念地陈幼楠就在他的面前,就这么躺在别人的怀里,安安静静,像一只睡着的小猫咪。
路灯的光亮,鹅黄色的暖光,照射在了两人身上,而黑暗,独属于角落里的易伢。
那是一个凄凉的雨夜,雨水哗哗地落在大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水中。一个孤独的人静静地站在雨中,他的身体被雨水湿透,但他却毫无知觉,连带了受伤的双腿,也已然麻木。
与父亲决裂,他没哭,离开从小长大的鬼岛他没哭,此刻,眼睛却是分泌了陌生的液体。
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却又找不到方向,雨水从他的脸上流淌下来,仿佛是他的眼泪在不停地流淌。
在这个凄凉的夜晚里,他的思绪飘忽不定,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无尽的噩梦,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
雨水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在惩罚他的无能,他的身体渐渐地变得冰冷,但他的心却更加凄凉,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易伢走上前去,手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如果不是徐艺洋怀里还有一个陈幼楠,他现在就可以一拳打上去,“你在干嘛?”
徐艺洋也是很意外,会在这时候遇到易伢,还是浑身湿透的易伢,露出了绅士的笑容,带着不可察觉的一点嘲讽,“易伢你回来啦,真巧,陈幼楠跟我学习,学累了睡着了,我看着时间不早了,就给他抱回来了。”
虽然是一句解释的话语,在易伢的眼里却是异常的嘲讽。
徐艺洋反而还不自知,微笑着说道:“你回来得正好,帮我开开门吧,我把他抱进去。”
易伢忍着自己的脾气,此时也分不清眼中是泪还是雨水,“这里是花苑,不是你的宿舍,请回吧。”
说完,异常豪横,用尽了一身的力气,从徐艺洋手中夺过陈幼楠,抱在自己怀里,也不管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打开了灵气屏障,挡下雨水。
徐艺洋眼中带着点疑惑,却还是放手,“唉,你,这样没事吧。”
易伢打开了花苑的大门,抱着陈幼楠向里走,一瘸一拐,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待到易伢抱着陈幼楠进门后,门重重关上,徐艺洋露出了笑容,不带一丝单纯的笑容,“真是有意思,越来越期待了。”
随后,也是转身离开了,人都已经进房了,这里也就没有必要呆着了。
房间内易伢一气之下抱着陈幼楠,却忘了自身还是有伤在身,不敢弯下身,怕自己站不稳,但身上都是水汽,不尽快放下陈幼楠,只怕会出问题。
好在陈幼楠这时候醒了,在易伢怀里感受到了不舒服,扭捏着身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轻声唤道:“易伢?”
这一声叫唤,把易伢心中的愤怒都击碎了,只是略微有些冷淡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要说陈幼楠刚才还没有睡醒,那现在便是毫无睡意,从易伢怀中脱离,看着全身湿透的易伢,担心地皱着眉,“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啊,快去洗洗,别感冒了。”
“等等,你和徐艺洋,什么情况?”易伢不愿罢休,拉住了替自己擦雨水的陈幼楠的手。
陈幼楠甩开了他的手,急切地说道:“等什么等,你真是不怕生病,我和徐艺洋什么情况?他教我学通用语啊,能有什么情况,话说我不是在书馆里学习吗?怎么突然在这里了?”
他今天一天都在书馆之内学习通用语的使用,一下午加上一晚上的时间,长时间的学习,让他身心俱疲,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易伢眼神中都是强势,扯着陈幼楠的手,将其抵到墙边,“学习通用语?为什么不找我?你确定你不是在谈情说爱?”
陈幼楠别扭地扭着身躯,奈何易伢的力气太大,根本无法动弹,手腕处也被捏得生疼,“你干嘛!你弄疼我了!”
易伢自觉有些失态,放开了手,眼中多了几分委屈。
陈幼楠另一只手揉了揉手腕,说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不是你不在,我才找的他吗?”
易伢委屈地眨着眼睛,问道:“你不喜欢他?”
陈幼楠深呼吸,不太想理这个神经病,全身湿透地来问这个问题,“我特喵又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他搞毛啊!你是不是有病!”
一语既出,周围的环境都安静了几分,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因为易伢的床离得最近,陈幼楠一屁股坐在了易伢的床上,从腰牌里拿了一浴巾扔了过去,“滚去洗澡,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易伢看着陈幼楠,又看了手中的浴巾,默默走进了浴室里,在陈幼楠看不见的角落闻了闻手中的浴巾,是熟悉的味道,安心的味道。
随后打开了水流,脱下了本就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让水流顺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流淌,洗刷掉今日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