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何必增兵。楚武王对令尹斗伯比说:“屈瑕已经夸下海口,此行必胜,令尹不必担心。”
楚武王没有采纳斗伯比的意见,回宫把令尹的担心说给夫人邓曼听。
“怎么能以走路腿抬得高就能断定其必败,岂不是笑话!”
邓曼想了想说:“令尹斗伯比的意思不在人数的多少,而是说君王要以诚信来镇抚百姓,以德义来训诫官员,而以刑法来使屈瑕畏惧。屈瑕作为莫敖对蒲骚这一次战功,已经居功自傲、心地狂躁了。他会自以为是,必然轻视罗国。君王如果不加控制,不是等于不设防范吗!斗伯比所说的请君王训诫百姓而好好地安抚督察他们,召集官员们而勉之以美德,见到屈瑕而告诉他上天对他的过错是不会宽恕的。不是这样,斗伯比难道不知道楚国军队已经全部出发了么?”
楚武王听夫人说的有理,还是采纳了斗伯比的意见。第二天上朝,楚武王派使臣快马加鞭赶赴赖国,让附属国赖国出兵追赶屈瑕,做屈瑕的增援。但还是差了一步,没有追上莫敖的军队。
一路上一些军士为屈瑕出了许多主意,再打罗国的战术上,希望能帮助屈瑕。结果屈瑕居功自傲,心不在焉,派人在军中通告:“如果再有敢于进谏的人,就要受军棍刑罚!”
大军到达鄢水,楚军由于渡河而次序大乱。全军乱七八糟毫无秩序,而且还不设防。过了河就是罗国,罗国早有准备,对楚军的作战能力十分清楚。罗国便联合卢戎国的军队,开战两面夹击战术。待楚军渡河立足未稳之际,并向楚军开战。
罗国和卢戎的军队从两边夹攻楚军。加上楚军渡河没有任何防范意识,队列松散,形不成战斗能力。屈瑕在混乱中命令难以发挥,两个小国军队把一个堂堂楚国大军打得惨败。杀的杀、逃的逃。两国军队到处追杀楚军。
屈瑕狼狈不堪,逃到一个荒谷,见自己的部下被追逐屠杀,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想自己无法向楚武王交代,便趁乱将自己吊死在一根树杈上。其他将领们大都被罗国与卢戎俘获,被囚禁在冶父,等待处罚。
楚武王得到情报自悔不及地说:“这是我的罪过啊。”
公元前690年,楚武王在位五十一年。
这一年周天子召见随国国君。周桓王见到随国国君破口大骂,责备他附庸楚国为王,助纣为虐,使得楚国横行与南方,成为悍匪蛮夷、无恶不作。
随国国君自愧不已,说了些自身处境艰难的话。
周桓王信誓旦旦地说:“周室天下怎么可以容忍楚地蛮夷兴风作浪,待朕动员中原诸侯剿灭楚军,尔等即可免除楚国的欺凌,恢复其诸侯国的尊严。”
随国国君跪拜谢罪。回国后一心等待周桓王率大军来征服楚国,以为蛮夷诸国拨云见日就要到了。随国指望着周天子的拯救,期望能熬出苦海。
此后随国对楚国的态度不免有些冷漠,不再以附庸国的身份打点楚国。甚至每年的朝贡也免掉了,不向楚国纳贡。楚武王很生气,认为随侯背叛自己,不惩罚随国,任其发展下去,我楚武王还有什么威信统治其他众小国家。
这三月,楚武王再次派兵浩浩荡荡大举攻打随国。
这次楚武王下了大力气,他运用一种名叫荆尸的军阵,把大戟颁发给士兵,组成特殊的阵营,队伍作战时候增加许多战斗力。
然而楚武王临行前准备斋戒,进宫告诉夫人邓曼说:“我心神动荡不安。”
邓曼看着已经是满头白发、垂垂老者的楚武王不禁流出泪水。邓曼叹了口气说:“君王一生征战不已,岂不知人的福禄是有定数的。满了就会动荡,这是自然的道理。先君大概知道,所以面临作战,将要发布征伐命令而使君王心跳。预示着此行可能有祸患啊。能不能不去讨伐或者尊王不亲自去讨伐。”
楚武王熊通说“随国现在死灰复燃,不附庸楚国。寡人猜想他们一定是有了训练有数的强大军队,如果指挥不利就难操胜券,我不放心啊。”
邓曼暗自垂泪,心理暗想:这次出征,如果军队没有什么损失,那就是君王必死在行军途中,不损兵折将是国家之福,可是夫君你呢?满腹心里话说不出来,于是邓曼放声恸哭起来。楚武王只是安慰了夫人一番,照旧出征了。
果不其然,楚武王出征的路上,与令尹一路商量着攻随的战役打法,还有那他精心训练的荆尸阵法利用。令尹心领神会、频频点头。令尹斗伯比发现楚武王仍不放心,一边一边地嘱托。心中一惊感觉不妙。
就要到随国边境的时候,楚武王忽然叫累了。令尹忙令大军停歇,搀扶着楚武王下车,搀扶着楚武王坐在樠(mán)树下面歇息。
阳光很好,楚武王缓缓地坐下来,抬眼看了一下树枝间流出的阳光,慢慢地垂下了头,身体也缓缓地倒下去了……。
这个征战一生,把他祖先辈创下的江山不断扩大延伸,让周边诸国闻风丧胆的楚国国君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令尹斗伯比、莫敖屈重悄悄商议了一番决定对楚武王之死秘而不发。按照楚武王的生前部署开通新路,并在溠(zhà)水筑桥,在随国境外建筑营垒。随国人恐惧,向楚军求和。屈重以楚王的名义进入随国,和随侯结盟,而且邀请随侯在汉水转湾处会见,会见时埋伏左右的将士一涌而出,将随国国君拿下后彻底灭了随国,这才徐徐退兵。渡过汉水以后公布楚武王的丧事。
公元前690年,楚武王死在伐随的路上大樠树下,这位继位不久就剑指随国国君,苦心经营近五十年,终究死在伐随的路上。这一年其长子熊赀继位,是为楚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