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差远了。”
“你看不惯,放心里就好,非得锋牙利齿地往外倒那些陈年旧事?”“不就是个跑剧团的吗?有什么了不起,她比守贞差远了。”
“别老是守贞,守贞的,把嘴闭上,喝酒去。”
……
沈碧芸这边目送她们走开,满心的倒胃口,顿觉兴致全无,心情不快地闷头饮了一杯酒。
“阿姨,我哥怎么还不回来?”
她转头,见小菡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圆圆的眼睛乖巧地望着她。
想起刚才那个胖胖的聒噪女人给她的难堪,让她对眼前这个话题中女主生的小女儿隐隐生出一丝不快:“不知道,没看见!”她冷冰冰地答。
“哦。那我哥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吗?”小菡忽闪着大眼睛。
“不知道,没说过!”沈碧芸依旧冷淡。
“那阿姨能给他打个电话么?我哥这么晚在外面会不安全……”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罗嗦?******这么事儿?你自己打个电话能死?老是问我做什么?你是猪吗?你亲妈连这点简单的事都不教你?”她怒气汹汹地吼了起来,也许是心情烦躁,也许是刚刚一杯烈酒下肚,酒劲上了头。
离得近的几个宾客侧目过来,窃窃私语,些许的静默,小菡显然是被吓住了,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然后眼眶不由控制地渐渐盈满泪光,然后一言不发,紧紧端着手里的盘子,缓缓地,木讷地往旁边走开了。
沈碧芸显然也被自己刚才的莽撞失言吓住了,嘴巴翕动了一下,想叫住她,却见小菡没走几步,开始不对劲,她边走边喘气。呼吸起伏愈发加大,她的步伐愈发瘫软,怀里紧紧抱着餐盘,似乎怕惊扰了别人,然后慢慢蹲坐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口鼻一并向外喘着粗气。
宾客里有人叫道:“不好,孩子犯病了。”
人都渐渐围过去,只听那胖胖的女人挤过来,皱起眉头,喊一声:“快打120,马上散开,孩子要通风,要空气,快找陈董过来,先拿哮喘药。”
张太太一屁股坐到地上,托起小菡的身子:“小菡,别怕,阿姨在这。马上给你拿药,啊。”
“阿姨……我……难受……我哥呢……”她紧紧捂着胸口,呼吸起伏不畅。
沈碧芸心急火燎地围过来,心神不定,神思恍惚看了好一会儿嘴巴也合不拢。她想上前去帮那个孩子,可是她分明看见小菡扫视人群一圈,定格在她的脸上,那种表情是深深的恐惧,害怕,毫无信任。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对那个孩子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她那么小那么脆弱,一受刺激就犯病了。此刻她心里的恐惧和害怕比之那个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嘴唇嗫嚅着,在人群中惊恐地看着她,却挪不动步。
刘太太也挤进来,大惊失色:“小菡这怎么了?犯病了?”
“别墨迹,赶紧找陈景添去啊,找人拿药啊。打120啊。”张太太慌里慌张地嚷起来。
这时陈景添和秦晋也已经快步赶过来,“秦晋,快!把药给我,你去准备车,上医院。”
他支起小菡的后脑勺,使她后仰,把支气管扩张剂让她含在嘴中,用食指和拇指紧按吸入器,释入气体慢慢进去。
等她呼吸稍有缓和,急忙抱起她匆匆忙忙往外放上车:“小菡,别害怕,很快就到了。”
车门一拉,飞驰而去。
“老张,快,咱们也去。”张太太抖了抖外套。
“你去干啥?”张董转过头问。
张太太拿外套抖他一脸:“守贞跟我什么关系啊?小菡这样我不急你急啊?别废话,快开车跟上。”
“梅姐,老刘刚喝了酒,不能开车,那我坐上你们车一起去呗?”刘太太在后面惴惴不安地问。
“行,快上车!”
老张一踩油门,追着秦晋的车去。
满厅的宾客也渐渐散了,各自驱车回家。
沈碧芸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失神落魄地斜倚在大门旁呆呆地望着车子疾驶而去的方向。
沈露跑出来,着急地问:“妈,你怎么不跟上啊?打电话给陈枫哥没有?小菡这怎么办呀?”
沈碧芸呆呆地转过头:“露露,妈妈今天晚上犯了个错误。”
“什么错呀?”
“小菡……她……好像是被我给吓的。”
“啊?”
她看着月光洒在前庭的地板上,像盈盈的水光,嘴里呢喃着:“这可怎么办?好日子又要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