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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曹颖那句“黄鼠狼”,简直快要将黄思文的一颗羞耻之心戳成两半了,
黄思文一张脸青白到了极点,瞳孔迅速充血,整个面部如恶鬼一般,惊恐骇人。
是的,便是到了此刻,黄思文仍旧记得今次会议的主要目的,他只需要立时挥手散会,行出门去,今天的事便算定了下来,谁也无从更改。
他定了定神,不知使动多大心力才勉强压制下怒气,哆嗦着嘴皮,张开口来,方吐出一个“散”字。
曹颖女市长又彪悍地接茬了,“散,散什么散,这件事不掰扯明白,我跟你没完,你黄市长不要以为薛市长好欺负,就搞这些阴风暗箭,我曹颖却不是好惹得,行得正,坐得直,就看不惯这个,你有能耐把这些阴谋诡计尽往我身上使,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今儿这会上不说明白,谁也不准走,就是官司打到省委我也奉陪到底,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堂堂蜀中就还没了说理的地方。”
当听到女市长亲切地称呼“薛向”为老实人时,不知多少人险些喷出口来,邱跃进一张小脸,几乎快要完全扭曲了。
薛老三是老实人,这天下还有不老实的人么?
便连薛老三也险些崩溃,就是替我打悲情牌,你曹市长也请靠些谱儿啊!
然,当曹颖话音落定,顾明俊,邱跃进心中俱是一掉,脑海中齐齐蹦出一个词儿来“完了!”
的确,蔡行天的必杀之局竟让这个疯婆子给搅了!
原本策划的完美无缺的杀局,几乎不管薛向如何应对,都是必死无疑,可偏偏曹颖这疯婆子如此一搅,整盘杀局就此灰飞烟灭。
道理很简单,黄思文的程序正义,也不过是利用他市长身份所赋予的先天权威,只需要他黄某人拍了板,上交给蔡行天定夺,走完整套程序,活土匪的大桃子就此便被轻易地摘走。
而这其中不是没有破绽,破绽便是得有人站出身来掀翻这个台盘,毕竟整件事从根儿上说,黄思文是不占道理的,可黄思文要的不是占据道理,而是程序正义,即便他占不着道理,可场间众人谁又敢站出来和他当堂对峙,大闹一番呢?
薛行吗?自然不行!
薛向若是敢开口,他黄某人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转身离去,薛老三头上必然落下一顶“不尊重领导,擅搞小山头”的帽子。
此帽子一旦落下,蔡行天抓住由头,稍稍使动法力,薛老三在德江的一切,势必灰灰。
不顾一切的蔡行天在德江的威力,足以毁灭一切。
谢明高,陆振宇之流可以掀这个台盘吗?可以,可要冒的政治风险极大,大到几乎百分之百会终结政治生命。
如此大恐怖的压迫之下,谁又有胆量下注呢?
所以黄思文此番行事,虽然留着这唯一的破绽,可细细分开说来,这唯一的破绽,也几乎不曾存在。
可偏偏场间就有女市长这朵官场奇葩,别人不敢干的大恐怖之事,在她眼中直视若等闲,薛老三稍稍引逗,这位就悍然杀出了。
是的,在她女市长的的官场认知里,她曹某人是有后台的,既然有大后台,还用得着怕什么?
况且,她曹某人这般所言句句属实,可谓是仗义执言,抱打不平,什么时候,党内的政治生活,竟不许说实话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至于她一个副市长当场拿水泼正印市长,会不会有失体统,这点担忧更是从不曾上得女市长的心头。
在她想来,这点事算得什么,不过是泼了一杯水,她曹某人又不曾草爹骂娘地骂出脏话。
他堂堂黄市长,一个大男人,自己一个女人,争论得兴起,情绪控制不住,泼他一杯水算得了什么,省里还能为这个处罚自己,别逗了,那些老头子们没这么无聊。
正是有了这种种的奇葩逻辑,才有了女市长这番的惊天彪悍之举。
而女市长这番一折腾,便将黄思文所布下杀局的最大破绽戳露开来。
那就是黄思文摘桃子的行为,在事情理发上,根本站不住脚,他先前敢蛮横而行,赌的就是没人敢站出来掀台子,即便是不合理,可官场上不合理的事儿多了,这属于政治斗争,谁会傻到跑去省里打口水官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