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狐妖九尾（四）

    她坐在溪边，这是她初遇君钰的地方，也是离妖族最近的地方。

    她看着手上的链子。锁妖之链，以人心头血养出的法器。

    她在妖族时曾听父亲说过，锁妖链可禁锢一切妖物，可成者却鲜少听闻，因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对一个妖倾心，宁愿赴死。

    她当时听的稀奇，却不想如今却用在自己身上。

    忽然，她感到了能够让她渡劫的妖力，锁妖链似是失去了作用。

    不知为何，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伴君至死，借之渡劫。

    “他死了。”

    若献心头血之人身死，锁妖链便没有了功效。

    盼了近千年的仙劫已渡，她却只感到万剑锥心。

    ————————

    她记得，君钰曾问：“你可懂何为喜欢？”

    她摇头。

    而那时他告诉她。

    “喜欢，便是你欢喜我便欢喜。”

    她拭去眼角的泪，这是千年来她唯一的泪水。

    “你骗了我呢，我好像喜欢你。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后来，她并未回狐族，而是在人间游历。

    她不知道为什么君钰仅仅为帝数载，却可以助她成仙。

    一个昏君又怎会得天道眷顾？

    ……

    ————————

    “对呀，为什么会有如此气运？”我停下笔好奇的看着九尾。

    “吾寻至执天司，翻看命薄，才知，若是没有吾，他却如他自己所说是千古一帝。”九尾叹息了一声。

    司命薄中所记，君钰的命格本就是暴君，此乃天定。

    因天下四分，战乱不断，才有他之命格。只为四方一统，天下归一。

    虽然他杀伐盈野，可是却护安凉十载安康，无人敢犯。百姓爱戴他早已超乎痛恨他。

    若干年立下的战神祠，为他积了许多功德。

    “你就没有看他今世投生何地？”我好奇的问。

    “上面并无，许是百年已过，天下早已归一。这世道容不下他了。”

    “那你就没有去寻过他？”

    “寻过，他死后吾在丰都鬼门等了三年，却未见他。”

    “那你又为何入了忘川？”

    忘川，乃放逐之地。自我放逐，自我遗忘，从此无人过问。

    九尾灿然一笑，如冰花初绽。

    “因为，吾怀了他的子嗣，妖族不容，无处安身。”

    她轻抚着小腹，轻声道，我好奇极了。半人半妖，竟需怀胎百年？

    “你是准备要生下来吗？”

    “自然，这是他唯一的子嗣。”

    “可是半人半妖，不容人世，不入妖途。”

    “吾知，故吾来忘川，此生不出。”

    吓得我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有骨气。

    我在忘川多年，还真的除了自己，还没见谁在这固定的住所。当然我师傅那个老头子除外，不过现在他去云游了。

    “那你现在住哪儿？以后我可以常去找你，等你孩子出生了，我就给他当干妈。”一想到这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百里之地，吾开了一家客栈，你一寻便知。”

    然后，她挥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看天色还有大半的时间可以消磨。于是翻箱倒柜把师傅压箱底儿的两本书翻出来。

    翻开内容，我擦，没想到师傅你是这种人。师傅高大英明的形象已经崩塌。

    原因这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