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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这样畅快淋漓地这样相互切磋讨教了。
不知为何,面对那夕阳余晖,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一种难言的失落感,仿佛此刻的别离,就注定了一生的别离一般。
他们这样要好,若是别离,那么此生恐怕再难寻到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了……
离开时,竹影恍惚看到苏睿回头多看了她一眼,竹影冷冷一笑,目送他们离去。
“真是一群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啊!”竹影叹道,阿福凑在竹影身边,“老板娘,你为何不直接同他相认?”
“相认?”竹影默默垂下头,“我凭什么?”
旋即转身离去,再不言语。
次日,柏叶林茶棚连同那清幽雅静的庄子一同消失了个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就像当年江南茗庄消失的一样干净彻底。
萧鸣派去的人回来禀报的时候,萧鸣还不相信,待他自己亲自去瞧了,才觉不可思议。
“又消失了……为什么!”他想不通,为何茗庄的人都喜欢这样自由洒脱我行我素的吗?
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安定,享受岁月静好呢?
然而竹影去了哪里,萧鸣再无从得知。
四月初九,任通与柳樱樱的婚事如期而至,这桩婚礼的排场惊动了整个天启城,甚至大有赶超当年静安公主大婚的排场。
各大官宦世家包括城中富户,都派了人到任府送上贺礼恭贺大公子新婚之喜。
柳樱樱早早便已经梳妆完毕,换上了凤冠霞帔静坐在房中等待任家花轿临门,伺候柳樱樱的喜娘是太后娘娘亲自派来的,太后怕柳樱樱会临时又闹出什么变故来,所以便派了这样一个得力的嬷嬷来盯着柳樱樱。
“徐嬷嬷辛苦了。”柳樱樱的贴身侍女兰芝进来,还特意端着茶水点心,“徐嬷嬷请用些点心。”
有徐嬷嬷寸步不离地跟着柳樱樱,兰芝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柳樱樱,只好大着嗓门儿回道:“小姐……啊不,公主您就放心吧,这婚宴哪一定会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的!”说到最后“顺顺利利”的时候,兰芝刻意加重了音量,这是在告诉柳樱樱,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不会有差错。
柳樱樱满意地抿了抿唇,“你出去吧,这里有徐嬷嬷陪着我呢!”
“是,那奴婢就去外头候着了!”兰芝走后,柳樱樱仔细审视着徐嬷嬷,问:“你说皇上会来吗?”
“会的会的!”徐嬷嬷道,“公主,您是皇上的义妹,哪妹妹嫁人,哥哥不到的道理,太后娘娘已经告诫过奴婢了,皇上会亲自来的!”
“那便好……”柳樱樱心中腹诽,皇上来了才有意思呢,若是皇上不来,那不是很多人要白忙活了?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索性她这辈子已经无法入宫,做不成皇上的枕边人,也再没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
任凤儿她又凭什么?
她得不到的,任凤儿也不要想得到。
敢算计她?
她此刻以至于将来所承受的痛苦,她要任凤儿加倍承受,甚至要比她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柳樱樱咬紧了牙关,两只拳头紧紧握住,似有千万种说不出的苦楚,却又难以发泄。
任府,任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他早就认命了,换上新郎喜服,循规蹈矩一般往柳家接亲。
而被安排了当做任通与柳樱樱二人的主婚人的,却是右相萧禾。
任通有些怅然,萧禾险些成了他的岳父,如今却要亲自来给他主婚。
从到柳家接亲到回程,一路都很顺遂,任通不是没有听说过,柳樱樱为了不愿嫁给他,甚至自寻短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短短的日子,她竟然变得这样安静从容。
他想,柳樱樱既然嫁给了他,他必然会好好待她,像个男人一样负起这个责任。
即便他或许并不爱她,又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像对萧浅那样深情地待她。
但她终究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子,被自己妹妹算计了才会嫁给他任通,这也算是她今生最大的不幸了吧!
就算是为了补偿她,为了自己的妹妹的罪过向她赎罪,他也该好好对柳樱樱的!
只是……谁又能想到,柳樱樱嫁到任家,到底是柳樱樱的祸,还是任家的劫呢?
曾经听人说,因果自有时,善恶终有报……
任凤儿真的就能够这样轻易地如愿以偿吗?
花轿中的柳樱樱紧紧捏着帕子,双唇紧紧抿着,唇红如她的嫁衣一般鲜红……
似血。
从柳府出来,柳樱樱没有再回望,鲜红盖头下,柳樱樱甚至都没有偷眼去瞧任通。
很多人同她描述过任通这样一个人,但他丝毫都没有兴趣任通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因为不在乎。
柳樱樱丝毫都不愿意去幻想她的婚后生活有多完美,她知道,那不可能。
两个从未接触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突然捆绑在一起,她不相信,这样也能生出什么感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