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叫的姐姐吗?”
景岳垂首望了她一眼,“煮点红糖水吧。”
“景岳你明明知道没用的!”
“翁景你现在不舒服,我不想跟你说太多。”
“别叫我翁景!”
翁景逮住景岳的手袖,用力一扯,景岳刚才捋好的衬衣袖子散成了一个喇叭型。景岳抬手,重新折衣袖。翁景手被甩开,却猛地站起身,把手中的杯子往茶几狠狠一摔,两只眼瞪着他,眼见着里头就要滚出眼泪。
景岳往卧室望了一眼,没什么动静,便伸手按住翁景肩膀让她坐下,自己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
“我问你她是谁!”翁景还是不依不饶。她今天穿了一条姜黄色的棉麻长裙,腰部做了独特的褶皱设计,眼下却沾染了刚才起身时洒出来的水渍。
景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翁景,我不可能永远都没有女友,永远都单身的。”
翁景冷笑,眼泪却飞快地落下来,她自己都未注意到。
“你还有我啊,你明明还有我啊……”
“你知道我们是没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没可能,所以我也没想过做你的女朋友做你的妻子,就连做你的情人也不用,可是只要在你的身边就够了,只要你的身边只有我就够了,我也可以像你的女友像你的情人甚至像你的妻子一样……”
景岳站起身,“有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再重复了。自己煮点红糖吧,我去看看木木他们醒了没……”
翁景踹掉拖鞋,窝进沙发里,微微仰着下巴,“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小表舅,我肚子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景岳叹气,“翁景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分寸了。”
“可是以前你为什么不教我分寸?”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柔软。“我要喝红糖水,你给我煮。”
“翁景,你该长大了。”
景岳说完便走进卧室,留下翁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新剪的短发一茬一茬地膈着她的脖子,她整个脑袋都垂到胸前。很快,她拿过茶几下头的剪刀,把刘海剪到了眉毛以上。
苏心阮等里面的声音没有了,才推开门走进来。她站在玄关换完鞋,提着装得满满的环保袋,笑着对翁景说,“景岳回来啦,今天正好给你俩蒸豆豉鱼。”
翁景抬头望着她笑。
“妈,你看我新剪的头发好不好看。”
第三节
翁睿坐在饭桌上眼观鼻,鼻观心。景岳一来,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这桌上的人都装糊涂,他也就懒得看透。
翁恒逸瞪了翁景一眼,让她别发呆赶紧吃饭,景晨景暮都快学上她这不好好吃饭的坏毛病了。苏心阮挤出一丝笑,往翁景碗里夹了半个鱼头。
“你不是最爱吃鱼头吗?赶紧的。”
翁景低头,筷子却没拿稳,疏忽落到了地上。她弯身去捡,却看到景岳脚上还穿着上次他们一起去超市她给他挑的那双袜子。她缓缓坐直了身子,整个人却怔在那儿。景晨跑到厨房,拿了一双筷子给她,翁景却还在发呆。
“姐姐,筷子。”景暮从景晨手里拿过筷子,递到翁景面前。
翁景笑了一下,拿过筷子,垂首望着鱼头再次呆住。另外半个鱼头在景岳那里。他们都爱吃鱼头,其实是都爱吃鱼眼和鱼嘴,所以只要景岳来了,家里都会做鱼,一个鱼头分作两半,他们两个人吃。
翁恒逸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心阮拦住。
景岳便笑着问翁睿近况如何。
翁恒逸替他回答道,“小睿跟你一样有出息,刚毕业就自己买了房子,这不,今天我就是陪他去选家具的。”
景岳点头,“不错。房子买在哪个地方?”
翁睿答道,“小城故事,离你们小区还挺近的。”
景岳笑,“那咱们以后还能经常串门。”
“我下个月就要调到白城去了,房子这边只好拜托三叔和翁景帮着装修照看了。”
“到白城去了,也可以来我家串门啊。这几年我都会经常去白城,你有空就到我那儿去,离P大不远,上哪儿都挺方便的。”
翁睿客气地笑笑,说了声“好”便低头挑鱼刺。
吃完饭,景岳陪姐夫聊了会儿天,便准备带着孩子走了。苏心阮让翁景把景晨景暮的东西收拾好,过了一会儿,翁景换了一身衣服,提着东西站在玄关等景岳。景岳让她就在家休息,翁景不肯,换了鞋牵着景晨景暮就走了出去。景岳头疼,但姐姐姐夫还在,也不便多说什么。
翁睿朝门口淡淡地看了一眼,接着跟三叔说话。他爸妈到威尼斯玩儿了,翁睿到白城之前都不回来,他只好把家里的事情一一跟三叔交待清楚。反正三叔在报社上班,成天也闲,有什么事找他也总得空。
走到车前,景岳便让翁景回去。翁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望着望着又要哭出来。景岳赶紧转头,让景晨景暮跟姐姐说再见。
翁景蹲下来,笑着看他们,“你们说,是翁景姐姐好看,还是那天你们电话里的那个姐姐好看?”
景晨景暮茫然地看了爸爸一眼。他们跟电话里那个姐姐不过一面之缘,这么多年没见了,要不是电话里爸爸说有个他喜欢的漂亮姐姐问他们要不要打个招呼,他们才不会嘴甜甜地叫姐姐呢。可是现在翁景姐姐问他们这个问题,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回答一个他们根本就忘了的人和眼前这个顶着一头短发的人谁更好看。
景岳把他们牵过来,开了车,便准备走。翁景站着不说话,笑得又冰又凉,她小腹痛得要死,可是怎么也比不上现在这样剜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