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面的农民军就意识到这样零散的冲击完全是白白送死。
有几个头目之类的开始大声吆喝起来,他们想尝试在官军的鸟铳射程之外进行集结,并把不多的弓箭手集中起来排在后面进行掩护。
他们应该是想一起冲过这最后的一百多米,他们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
但于江水之中将一帮没啥水上经验的人集合在一起显然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这还是在让人高度紧张的战斗环境中,不少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竹排反不断的发生着相互碰撞,并引发了更多的叫骂和混乱。
反正也打不到,官军开始抓紧时间进行清膛与装弹,一个个通信兵在各个木墙中来回传着命令:进入射程后听到哨音再自由开火。这道命令是防止一些士兵掌握不好距离,在射程外或杀伤力不足的射程上开火,并带乱整个部队。
终于,第一个波次的数十条竹排和筏子一起冲了过来,后面还有第二波次,有不少农民军士兵甚至不惧寒冷的下水向前,以增加攻击面并降低被击中的概率。
但这显然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无论是在水中行走还是坐竹筏、木排之类的,速度都上不来,尤其是在冰冷的水中行走,几十米下来,热量的流失就会远远超出想像。
随着哨音的再次响起,鸟铳也再次开了火,甚至不多的几支火铳也开了火。而且由于又是以哨音为令,这一轮的开火仍与齐射差不多。
与时同时,农民军的第一波“箭雨”也到了。
说是“箭雨”,其实也就二十几支箭,但仍然可以看出农民军对争夺这里的决心,否则是不会让之么多宝贵的弓箭手来当前驱的。
不过,双方的攻击效果却相差巨大。
官军鸟铳兵的这轮射击效果比较惊人,农民军的聚集显然大大增加了火器的毁杀效果,虽然距离有百米上下,但仍有三四十名人被直接打落于水中。
而农民军弓箭的杀伤效果却仍然是背运的“零”,虽然有一支成功的砸在了一名官军鸟铳兵的头上,却只在铁盔上听了个响儿。
好不容易,这波剩余的农民军在挨过了第二轮射击后,终于接近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此时他们虽然已经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同伴,但总算有了希望。
所有的农民军士兵都疯狂的大叫起来,哪怕声音完全嘶哑也在所不惜,他们的士气仍然未衰。
当然,大声叫喊同样可以减轻心中的恐惧。
按照后世一般的战争经验,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就应该崩溃了。不过,这后世的一般经验大多来自于西方世界的统计,只能当个参考。
“哐、哐。”
“空、空。”
几声巨大的闷响在一片鸟铳声中猛烈的突显了出来,两门虎蹲炮和两门小佛朗机炮开火了,这是它们打散弹的有效距离。
别看他们炮不大,这么近的距离也足以打出一个小扇面。
瞬间,最前面的那几个竹排和筏子上的农民军士兵要么被一扫而空,要么就全变成了血葫芦。几十米的距离,小炮平射打散弹绝对是一打一个准儿,
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两门小佛朗机炮,不到十秒一发,很快每门五发的散弹就全被打了出去,让那些簇拥在一起的敌军竹筏、木排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炮停之后,江面上甚至神奇的安静了许久,敌我双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直到一支鸟铳开火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然后成片的鸟铳开火声才紧跟着再次如炒豆子般响了起来。
不过,这回烟雾散去,官军面前七十米之内却再也看不到人了,有七八个在后面的农民军弓箭手也被打落在水中。
在连片的哭嚎声中,农民军拼命的开始后退,他们终于挺不住了。还在大后面的竹排和筏子也终于停止了继续前进,茫然的不如如何是好。
五连连长周文,就位于第二排木墙之后。
作为一名矛兵连的连长,他的任务是带领全连及时对所负责的这一段鸟铳兵进行支援。敌兵一旦进入十米范围,他们就要立即前出准备战斗,并在敌人企图上岸时用长矛将他们捅回水里。
为了保险起见,周文本应该交战开始后再露出脑袋观察,毕竟他们没有铁盔也没有厚甲(装备严重不足),容易被敌弓箭所伤。
但周文却在进入木墙之后,就再也没把脑袋缩下去。
这是周文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身临其境看到战争的场面。他想要更多的了解战场、了解战争,但这好像和他想像的战争有点不太一样儿。
最开始,当数不清的敌军出现在江对面,当他们划着各色竹筏、木排之类的一大群冲过来之时,那场面真的有点骇人。
周文曾一度手脚发冷,四肢冰凉,以为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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