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夫君莫要欺瞒妾身,”王氏闻声抬头望去,“这金鹤卫的出官凭印,怎么会在你一介文官的手里?兰台令,我也躲过几本书,懂得那兰台寺是做什么的。你身为兰台寺令,怎么也不会和这金鹤卫扯上关系啊?”
林苋让妻子妥当收好这两件东西,拉着她的手低声细细讲了进京以来的事情,“当时娘娘传信命我一早去见她,进宫后娘娘同我说了两句话,推说取东西。我坐在大殿等了半个时辰,却等来了陛下。”
“陛下?”
“陛下仿佛只是来看娘娘,结果碰到了我,随意问了一些云州的政务,我便据实以告。陛下夸赞我云州漕运的事情做得好。”
说到这里,林苋停了停,像是在想些什么。
王氏忍不住推他,“还有呢?陛下手书便宜行事之旨又是如何来的?”
“陛下和娘娘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说是不打扰我们姐弟诉情。在这之后娘娘就把这两样东西给了我,并让我悉心为国尽力,不能有一丝一毫懈怠。”
其他人都被王氏遣至大厅守候,因此房间里显得尤为空寂。
窗外大概有明月相照,院中洒落一地白光,泠泠然透着冷气。
林苋抚摸着妻子披下来的长发,笛声叹道,“娘娘的意思并不愿我接触兰庆案。只能是陛下命令与我,若此时推辞必让陛下不快,因此叮咛切切将此事依法秉公办理,不可立功心切、更不可无所作为。”
王氏不禁依入丈夫怀中,低声埋怨,“妾身已经看不懂了。”
“你知晓这件事便可,”林苋无奈笑着拍拍妻子,“前几日金鹤卫三卫的羽林尉白筌已经同我喝过茶,——不到万不得已,这两样东西都是不用为好,就放在你这里我也能安心。”
夫妻二人谈了许久,渐渐就睡着了。
……
第二日林锦余早起天还未亮,那边传来话各自在房中用膳,之后诸人稍微整顿便登车出发进京。
进京时辰林苋请人算好是巳时三刻,走城东延兴门。
这时再坐车,林锦余就只能回到自己的车子里,林敏也坐回了自己的马车,林苋和王氏同车前行。
从庄子的土路上了官道,一路顺畅。
车中朱妈妈取出搁置已久的名单来,继续教小姐这些京中的贵族世系,婚好姻亲之类;林锦余躲到王氏车子里躲了好久,眼看就快到京城,朱氏再没时间任由小姐拖下去。
“……咱们上回说过五大贵族世家的嵊州杨氏,五百年的世族传承,堪作贵族之表率;还有咱们武陵林氏和夫人娘家随州王氏,也都是两百多年的大族;
今日妈妈就说说如今居于京中的另外两大世家:这一则是中书令原相的青安原氏,另一则是当今太皇太后的母家安阳谢氏。”
林锦余乖乖坐着,或多或少听进去朱妈妈讲的一些。
坐在靠近门那里的妙雨时不时喂小姐吃两口点心,自己也留心记着朱妈妈说的内容。这些东西小姐忘了不打紧,她们是万万不能忘记或者记差了的。
小姐身边这几个丫头里只有妙风识字最多,就算记不住,借来朱妈妈手里的单子也能自己看,像她就只能凭听着的东西记忆。
车马吱吱呀呀的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外面人声吆喝声骡马声越来越多,林锦余偶尔想撩起帘子悄悄瞅一眼,就会被朱妈妈无情的抱回到座位上。
那些形形□□的声音喧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又真实又遥远。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很快便有人来敲门问安。
林锦余胡思乱想中抽空抬头瞅了瞅朱妈妈。
妙雨问外面,“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