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经过近半个月的筹备规划,这个百花宴也终于要开始了,简朴而不失高雅。
为了不得罪太多人,陈梓楠将桌椅围成一圈,座位也按位分排。
作为主办人,她坐在皇帝身侧,而另一边则是陈梓怡的生母贵妃李氏。怡公主报病缺席,所以其他到场的皆是嫔妃。一个个穿着鲜艳夺目的袄裙,料子都是上等的,一边与旁边的人寒暄,一边假装无意地扯扯自己的衣服。没有明面表现,但大家都在互相攀比。
“诸位娘娘,能帮的只有这些了,剩下便听天由命吧。”陈梓楠站起来,从侍女手中的红布上拿起一支玉如意,放在中间桌子上的大碟里。“这玉如意转起来指向谁,那就是谁的福分了。”
有了这个环节,能不能给皇上献媚邀宠,就看运气了,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她的头上,更不会引来众多不满。
侍女上去轻轻拨弄了一下,所有妃子们便都两眼放光,死死盯着转动起来的东西。
那物终于停了下来,正正指向陈梓楠。
不慌不忙的再次站起来,在皇帝面前福福身,道:“女儿不会什么才艺,便遣了宫中手艺最精巧的人为父皇绣了一幅牡丹。”
皇帝喜笑颜开,拍拍桌子:“好!好!快送上来。”
当绣图被送上来时,众人脸色皆变,纷纷开始议论。皇帝也收起笑容,瞪着陈梓楠。
那张不大不小的绣布上,没有什么牡丹,只有杜鹃啼血,这是极不吉利的象征,本是要庆皇上痊愈,这下意思可全都变了。
陈梓楠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连忙跪下,皱眉看了一眼李贵妃。这些小细节皇帝皆收眼底,静候下文。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父皇,这不过是个玩笑。”
“何出此言?”冷冰冰的语气。
陈梓楠微笑着抬眼,对在场的众人道:“这幅刺绣实际上是双面刺绣,女儿之所以没绣另一面,不过是最近学了些绣工,私心里想着在父皇面前展示一番呢。”
皇帝目光渐渐柔和起来,淡淡的说:“好。那你便当场绣吧。”说罢斜眼看了看身边一幅事不关己样子的贵妃。
一切都是那陈梓怡的小把戏,她提前将两图交换,为的就是皇帝的震怒。就算陈梓楠挺了过来,还查出是谁偷换的,她也有办法。即使大势已去,有名分的都投靠了别人,但那些只有小命的奴婢们也还是她的,大不了说自己被冤屈。但她没想到自己的伎俩都被看破了。
陈梓楠回想着这几日所学,针头在绸丝间快速穿梭,不过多久便得到一幅牡丹图。虽不及大师之作,构图也简单,但十分漂亮,更何况还是双面绣法。
皇帝赞许的点点头,笑着道:“好!真是太好了!朕的长公主如此有才,该赏!”
他向后摆摆手,把太监唤上:“快!把那东瀛玉镯拿来。”
当那镯子呈现在她面前时,不由得一惊。
那是上好的羊脂玉,通体细腻,但有许多红色细丝如网状参入其中。她小心翼翼的将其捧起,轻轻套到手腕上。但当她想取下时,却被卡住了。
皇帝轻笑了一声:“带上了就不要再拿下来了。这个千年血玉镯,传说很早之前从东瀛一个家族中拿来的。在陈家传给了好多代女儿,也有跟着进了墓的。这古玉沁血,实在难寻,皇姐说这不好,死活不肯带,便给了朕。”
陈梓楠一边皇帝说话,一边抚摸着这玉。
“但朕是个男人,怎么能带玉镯?既然今日有杜鹃牡丹齐放,何不如将此宝物赠予你。”皇帝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但她并未注意到。
跪下,磕头:“谢陛下隆恩!”
宴席继续着,众人并没有因为刚才那小小插曲而再多言些什么,或者说都不敢了。
陈梓楠从不信鬼神,但这玉镯也着实奇怪,还说是人血渗入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戴上这东西后神情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个女人的闯入切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