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大亮。总督府的侧门几个官差抬着两具尸体跨出门去。
“大人您放心,这桩案子下官查到线索必定马上来报。”杭州知府弯腰拱手,陪着小心和任绰青道。
任绰青,浙江总督。为人宽厚公正,办事一丝不苟。今儿这案子在他府上,他就是想摸鱼都没机会了,黄忠心里暗自叫苦。
这桩“连环”命案那么多人查都未能查出凶手。两年前,死了九个人,偏偏这个凶手藏的太好。去年的杭州知府好不容易查到点蛛丝马迹,正要顺藤摸瓜呢,却在回府途中被马甩下去,摔死了。一点线索也没留下。要说这中间没点猫腻,鬼信呢!
他这才上任一年,这凶手又按捺不住了,唉。
“我听闻这个凶手狡猾凶残,此事怕是不好查,这样吧,归云前几日刚从京城大理寺调回来,让他帮你吧。”
任绰青摸着胡子就把自己儿子塞过去查案了。
省的这小子天天在家里祸害他的花花草草,昨天还把他的桃树当杂草给挖了,种了海棠树。跟他那个奢侈糜烂的舅舅一个德行,真不想承认那是他的儿子啊!想当年,他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父亲………”任归云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老爹又开始神游,提醒了一句。
“啊,咳咳……这事就这么办吧,黄大人你看可行?”
黄忠惊喜地拼命点头。任归云,京城的大理司直诶,虽然只是从六品,但听闻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就是太挑剔太讲究了,为人极其冷傲。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只要能破案,别说挑剔了,就是让他挑牙他也干!
“下官求之不得,有任公子在,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嗯,那归云你就去吧。”任绰青挥了挥衣袖就回去心疼他的桃树了。
“任公子,您看………”
“走吧。”任归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大步迈开朝西院走去。
“诶?”府衙在南边啊,不是往您府上走啊,黄忠想喊又不敢喊。
“公子是去案发现场找线索。”任叶看着黄忠纠结的样子,好心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
此时总督府侧门外
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小道士和一个头戴方士帽,长着山羊须的老道正在说着什么,“师傅啊,咱们今天要去杨府招摇撞骗吗?”
“呸,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去驱邪,驱邪懂不懂?”老道士吹胡子瞪眼地瞧着清秀小道士骂道。
“不就是去跳两下嘛…”小道士对此嗤之以鼻。
“让你别乱说没听见啊,叫人听见了是要砸饭碗的!饭碗没了,我看你吃什么!”老道士一面说一面作势朝小道士敲去。
小道士身形一转躲过了师傅的爆栗,却不小心撞上了从总督府出来的官差,两相碰撞下,那微笑的尸体直接从担架上滚落了下来。
“你小子没长眼呢!”那官差猛地将小道士一推,“摔坏了尸体,把你卖了都不够赔的!”
“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具尸体…”
“说你怎么的,”那官差一挥手,“把这个小子给我关进去吃吃苦头。”
“唉…官爷,别别别,我这徒弟年幼不懂事,耽搁了官爷办事实在是不应该……”
三星赔着笑脸说着好话,见那官差无动于衷。又心疼地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塞给那官差,“小小心意给几位买点酒吃。”
那官差看这老头还挺上道的,抛了抛银子,“老道,你这心意嘛我就收下了…”
“那……官爷……”
“诶,这样吧,你们哪就进去蹲两天再出来吧!他这撞的……可是重要案件的被害者……”
“那你把银…………唔……唔……”那老道士死命地捂住小道士的嘴,不叫他出声,谄媚地朝着那官差笑着。
“呵…行了,把尸体抬上去,这两人扔进去关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