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呆在那儿想了半天,拼命去回忆当晚的情形,怎么也没法想象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奔走着寻找妻子的亡魂,却能同时出现在雯雯的房间里男欢女爱。
雯雯把一直看着窗外的脸转过来,轻轻问:“看完了?”
“我……”
“不要解释,我知道你确实解释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你觉得有意义吗?重要的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发生在你和我之间。我知道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开启新的生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你违心地撒个谎说是你一时糊涂就那么难吗?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一定要赖着你不放手把你弄得身败名裂吗?”
我木头般呆在那儿,根本想不起要动动嘴唇说点什么。
只听见耳朵里又传进来雯雯的声音:“我今天也不是要为难你,我只是让你亲眼看一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要以为是我要诬陷你。至于我前面说的,说是建议也好请求也罢,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如此通情达理的女人!
看似石头落地了,但我反倒心情更复杂了。如果那晚的事真是我干的,哪怕是酒后乱性的错误导致的,我也不能冷硬如铁啊!
问题是,原本说是梦游症所致还让我十分愧疚,现在这个让我弥补一下的心理支撑也似乎开始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还是别管教授说什么吧。
我坚定地告诉自己。
“对了,雯雯,孩子的户口问题,你知道现在我确实不便出面。要不你还是落到老家,到上学的时候我再帮你一起想办法。那天说的资助她将来出国留学的话,也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雯雯座了这么久,说了那么多话,一直都很少笑。但现在她笑了,笑得很温婉很自然。
“放心吧,我本来也没想难为你。”
那一刻,有点止不住要泪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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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休完产假,桂梅的胳膊和我的腿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恢复差不多了,所以三个人相继开始了正常的上班生活。但是寻找找妻子亡魂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了,再从窗户摔一次就未必只是摔断一条腿那么幸运了,好在窗户已经出不去了。
毕竟岁数大了一些,现在又做了妈妈,雯雯的言谈举止好像越来越成熟大方了,无论在楼道在办公区还是在我的办公室,见到我都可以乐乐大方说笑,仿佛完全没有孩子这回事,也不曾发生过她跟我有过的貌似逼婚式的长谈。
但是雯雯有机会的时候也会半认真半玩笑地催着我早点拿主意。
就算我能一时屏蔽掉妻子在我心头的萦绕决定再婚,娶馨雅还是雯雯,我依然不知所从。
跟馨雅之间的默契,彼此的习惯,还有相互信任和依赖好像就是天生的一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将我们两人捆在了一起,真是亲人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汪教授的第二个方案对我来说似乎更难接受的原因。
难道这就是缘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种亲人一样的信任和依赖,被“逼婚”的苦恼困扰的我还是把心里关于雯雯那事的态度跟馨雅又絮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