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题一出,画舫大堂中顿时充满了思考的紧迫感,就连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
就连此前一直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们,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这些人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不学无术之辈,就算才华不足以吟诗作对,品评诗词好坏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许荣华的“词作”一出,富家公子们便不免将它拿来和自己准备好的诗词比较,如果不幸发现自己准备好的诗词要差上一截,这群富家公子便不免心头暗怒,准备回家以后就扣光代笔人的润笔酬劳……
首席上的大族子弟在暗中较劲,座下的寒门才子们又何尝不是?
不仅仅是最终作品的水准,就连作诗填词的速度,都可以成为这群年轻人较量的维度!就在胡岩出题后短短半盏茶时光,就有一个名叫褚牧野的文弱书生,提起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显然已有所得……
这一场景,立刻就让许多毫无头绪的儒生脸色苍白。
转眼间,褚牧野就已将作品写好,扔下毛笔,傲然扫视全场,然后拈起宣纸,向首席大踏步走来。暗自心惊的主考官胡岩先生,连忙伸手接过宣纸,只是扫了一眼,就心头剧震,清清嗓子,颤巍巍念道: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古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一首《浪淘沙》念完,即便是胡岩的沙哑嗓音,也挡不住词句间几欲满溢的婉转文思!这一首词,同样是叙离愁、忆往事、叹年华,但用词浅近而不失风韵,笔意萧索而不失豁达,无疑更在许荣华的那首《步蟾宫》之上!
座中才子,有认识褚牧野的,不免满脸骇然:这个姓褚的只不过是一个城东一个穷秀才,如今年过二十却屡试不中,也没听说过他有这种提笔立酒、口占佳篇的飞扬文采啊?
至于被褚牧野硬生生压了一头的许荣华,更是面色阴沉,几乎要把手中瓷杯硬生生捏碎。
而叶家公子叶参,态度就要和善得多,朝褚牧野点点头,招揽人心之意昭然若揭:
“这位公子……啊,褚牧野褚公子是吧,今日得见如此佳句,叶参当浮一大白……”
褚牧野抬头看着首席上的叶参,冷着脸还未答话,坐在胡岩身边的一个老学究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
“不、不对!这首词我有印象!你、你是从哪儿抄来的?”
抄来的?众人哗然。
唯有褚牧野丝毫不为所动,扬起下巴,冷笑道:
“不错,这不是我的词。这首咏东风词,是我抄来的,真正的作者,名叫徐广陵!这是徐公子在两年前写的,就在他那本《望潮集》的第一百零四页!”
徐广陵的诗?!胡岩干巴巴张了张嘴,愕然道:
“你……你……”
褚牧野毫不留情地打断胡岩,看也不看首席上的大儒公子,转向台下众人,大声道:
“今天,我褚牧野就要告诉你们,即使那人没有来,你们也一辈子比不过徐广陵徐公子,比不过那个大汉探花郎!什么狗屁的金陵文坛,在我褚牧野看来,你们就是一群钻营投机、溜须拍马的废物!”
咔嚓一声,许荣华手中的瓷杯彻底炸裂,他身边的叶参更是阴沉地盯着褚牧野背影,眼神凶厉!
的确,金陵城儒生们,对于那个占尽风头的才子徐广陵大多又恨又怕,可难保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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