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大理寺所有人聚众讨论,将案情线索互相交流。
厅里坐了不少人,凡是参与本案的捕快,不论职位高低,几乎全部到场。
张廷尉在看到瑞王府那群假捕快时,也只好装作没看见——谁让他们的主人也穿着捕快衣服坐在下面呢!
莫华选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身边坐着的是那小少年黄英霖。
找神秘人本来就是他到大理寺的唯一目标,如今自己既然算作莫华的小弟,虽有些不爽,但至少方便他光明正大追着任务目标转。
王爷虽然说什么他想陪着神秘人在大理寺继续呆着,不过他可是王爷啊!哪有日日混在大理寺做捕快的道理?
他家王爷,虽然朝堂之事参与得不怎么多,市井小巷的各种小事儿却也忙得他分不开身。没来大理寺前,他都是日日在老百姓出入的场所转悠,将那市井巷口的人认了个遍。
这已连续几日没跟那孟家老三,吴家老二等等人会面了,不知道少听说了多少民间流言。
张廷尉敲了敲台柱,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蒲莲村一案,手法阴险狡诈,幕后凶手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决不能任其再躲藏于市井。”他用一句话点明案情严重程度,意为让大家予以重视。
接下来主要是昨日负责前两波,即去往齐白所住的村子和审讯蒲莲村众人的捕快们的汇报。
去往齐白村子里的捕快中,负责汇报的是个有着书生面相的年轻捕快。
“我们午后出发,因路途较远,办好所有事后再启程回寺时,已近戌时。那齐家老人身体无大恙,已由医生看护着,据他所说和不少村民证实,他儿子齐白在前日是酉时出发。”
“酉时出发?”旁边的杵作道,“两日的尸体均是酉时死亡的,这么说,齐白是来不及从他家到蒲莲村杀人的。”
“嗯,那么基本可以洗清齐白的嫌疑。你们戌时出发,应该只比那日的齐白晚了一个时辰左右。回程路上可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张廷尉问。
“没什么,这一点我们也特地考证过。从齐白所住村子进京,最近的关口就是蒲莲村这边这个,蒲莲村边虽有大道,但因是走夜路,大道上昏暗无光,行路人绕道附近的蒲莲村,借一些村户里的烛光,也未尝不可能。”
“可有经过那水井?”
“经过了,当时正有不少寺里的兄弟们在那里收拾现场。我们看见了,便搭了把手,才知道水井下竟然有个暗道。”
嗯,时辰基本符合,昨晚应该是瑞王的手下假扮的捕快在做收尾的工作,张廷尉本来还担心他们不清楚工作流程,正好有自己的人到了那儿,两伙人互相帮助,便顺利许多。
刚打算让寺里专审蒲莲村众人的捕头发言,没想到这个去齐白村子的捕快竟还有话要说:
“廷尉大人,”那书生模样的年轻捕快脸色竟是一片严肃,“此行本来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当我们进了地下暗道查看,才联想到一些事。”
“快说。”张廷尉道。
“地下那个冰窖里一共有八具尸体,已经由轻到重有不同程度的腐烂,看得出是按次序一日一日死的。”
“对,没错。”这个问题张廷尉他们已经有所了解,应该是神棍给凶手灌输了某种邪性观念。
“余下两具尸体分别死于前日和昨日,如此推论,凶手第一次杀人应该是十日前。”年轻捕快逻辑清晰,于莫华之前推论一致。
“而据那齐家老人村子里的邻居们所说,就在十日前,一个齐白请来给他父亲治病的医者断言,说他活不过十日。”
“那又如何?”张廷尉询问,示意他继续说。
“可大家都已经见到了,齐家老人现在安然无恙,寺里请的医生虽然算是名医,但都不过是有点名气的民间医生,既不是起死回生的神医,也没有宫廷御用的太医学识渊博。他们是怎么把一个十日内将要死亡老人,在最后一日救起来的?”
“许是那一开始齐白请的做诊断的医生有失误?”一旁的周景问道。
“应该不是,村民邻居们都说,十日前齐家老人已经面色乌黑,神志不清,是否病重众人都看在眼里。就算诊断地过于严重,既然他儿子急得行夜路来京城药堂采药,不也能证明其足够病重?”
“而昨日你们请的医生医治后,那老人家竟已能神志清醒,开口说话了?”张廷尉问。
“对!你说此事奇不奇?那村里的人都夸我们请的医生是天降神医!”
“那与地窖下的尸体死亡时间有何关联?”见众人话题渐远,莫华出声,让众人重新想起那残忍的案子。
“此言论由我一人提出,与我同行的众位兄弟只是无异议,但绝没有支持!若与事实有误,还请廷尉大人莫责怪他人!”那年轻捕快先是声明了一番。
待张廷尉应允下来后,他方才说:“我见那齐家老人的书房里存着不少书,一看便是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便多与他交谈了些。我问他如何看待人生既尽,面临死亡的时刻,你们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人老死是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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