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在何蓓遗书的份上,何父何母撤销了对言蹊的起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原谅了言蹊,相反,他们对于言蹊的恨意越来越深。
言蹊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他们女儿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他,就连死了都还要为他辩解,他们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言蹊身上,认为是言蹊蛊惑了他们女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什么是比这样的事更加悲伤的了。
举行完女儿的葬礼,二老回到了他们在国外的家,一夕之间,他们二人仿佛都苍老了十几岁,终日顶着满头白发坐在沙发上。
何母时常哭泣:“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早!”
何父时常拿着女儿的照片发呆,一看就是一上午。
两人经常不吃不喝,似乎也不觉得饿。
可管家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劝过几次,最后在无奈之下拨通了言蹊的手机号,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隔天言蹊就来了,他让人把何父何母带到书房,自己也进去,而后关上门,这一聊就是一整天,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何父何母出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反观言蹊,倒是比之前神色略微沉重了一些。
那天过后,言蹊总是隔三岔五的来探望何父何母,每次何父何母都是好言相待。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好几年。
那天,病重的何父将言蹊叫到身边,问他;“我们这么恨你,为什么你还是愿意一直陪着我们?是因为蓓蓓的遗言吗?”
“对。”言蹊坦诚道。
何父笑了,只是那笑容略显凄凉,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神色落寞,“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看在蓓蓓的面子上才一直照顾我们的,我也知道?你当初和蓓蓓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她?我私底下也劝过她几次,可她就是看中了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和她母亲自来疼她?不管有什么要求都满足。”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说到底?是我们不好。”
“对不起。”言蹊道歉。
何父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你不用道歉?这么多年你为了照顾我们两个,到处奔波,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言蹊说。
一旁何母握着何父的手一直在哭。
何父看她,笑着说:“哭什么?人总有一死,更何况,我现在不过是解脱了而已?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说我要是去了?你可怎么办啊!”说着他也哭了起来。
言蹊说:“我会照顾伯母的。”
何父转移视线看向他,满意的笑了笑?“这我就放心了。”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旁仪器上也传来叮得响动。
何父没呼吸了?他真正的去了。
何母愣了下,随后抱着何父的身体大声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走了呀!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啊!你带我一起走吧!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啊!老头子……”
可无论她怎么喊?何父却都已经是醒不过来了。
何父死了?死于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言蹊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突然想到数月前何父把他叫到书房,和他说的一句话。
“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听得出来,何父其实是很欣赏他的,当然,何父曾经也帮了他很多,就如同父亲那样……
他低下头,眼眶倏然就红了,泪水紧跟而下。
一旁言枢见状,抿了抿唇,最终选择装作没看到,转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