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的走廊走到底,便是这府邸里的茅房了,李威走着,头重脚轻,晃晃悠悠的步伐险些要摔倒,月光蒙在头顶,稀稀疏疏有些凉意。
视线里多了一个人影,在远处迷蒙的夜色里微微晃着,衣服是暗色的,被夜光一遮蔽,也说不上来真实的颜色,
他正看着,但人影很快就消失了,在那架柏木的书房门前,彻底没了踪迹。
书房在走廊一侧,倒也不是李章常用的书房,只是存了些古书古册,不经常有人前来。他推开门,吱呀一声皱响,他却瞧见了一个女子。顿时翻上来一阵困惑,没错,是徐昧!她穿了一件浅色的长衫,和刚刚那人影的黑色外套截然相反,这让他觉得那人影引他前来是有目的的,但这目的就是徐昧吗?
犹豫了片刻,眼神里的惊恐来不及消散,就突然觉得身子发热,伸手扶在额头上,觉得额头都滚烫滚烫的。
好奇怪,为什么有种想扒衣服的冲动呢?“不好。”他惊恐的喊出声来,“酒里有毒!”
话一说完,他伸手扯着领口,露出来的胸口红彤彤的,“是□□?”
徐昧早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本来宋启律只是让她来取一幅画,画可没找到,不想却冒出来一个色狼,一见面就来扒衣服。过了好一阵,她才借着这灯光认出来,他竟是那日的肾虚君,一时间有些惊恐,但又被他的动作吓得够呛,索性搬起来一摞书自卫。
但眼前的肾虚君却又十分纠结,想脱衣服吧,又像是克制着什么,像是连自己的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样子。她倒觉得奇怪,便盯着他的脸,脸颊上红彤彤的,明显是受过什么刺激,看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了,才意识到肾虚君可能中毒了。
她无奈得很,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害他,前些日子有人追杀他,今天又有人给他下毒,这么险恶的环境下活到今天,他的命可以和小强相媲美了。
但他的举动又这么粗暴,自己又该怎么帮他呢?
总不能上前一把把他摁住,自己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那要不然帮他把衣服脱下来?那这合适吗。
想了一会儿,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好好的一个小白脸此刻变成了小红脸,眼神里都像跑出来怪物似的凶狠。
“你先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徐昧一遍遍安抚着他,像哄着一只暴躁的恶狗,此刻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比喻了,不管什么也好,先让他冷静下来最重要。她一点一点靠近了他,想着自己曾经是怎么抚摸大狼狗时的样子,便想试试管不管用,反正看他样子和禽兽差不多了,对待禽兽的方法说不准真的管用。
但李威仍在躁动着,眉头紧蹙,眼睛里一片发红,连思维都有些混乱,他只是觉得自己内心里热成一团火,太需要泄泄火了,看着徐昧一步步靠来,他先是认真思考着什么,紧接着思维又要跳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把控不住。
在他失去控制的前一秒,他觉察出这多么像一个阴谋,是七王设下的圈套,但他就算意识到了,怕也逃不过了。但为什么是□□?而且为什么连那日的女人也要上牵涉进来,想不清楚。
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了,意识里,自己身体里的那团热火正慢慢熄灭,又柔有温暖的触感令他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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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挪守在宴席旁,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李威,心里有了些疑虑,在来之前,他就劝告过李威,要当心李章做手脚。但李威觉得这是在李章自己府里,他定然不敢有大动作,他可不想暴露的这么充分。
可如今,果真觉得不妙。
但阿挪还是先稳住了性子,悄悄走到太子妃身边,问道:“太子去厕所好久,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
“放心吧,太子现在正在忙着其他事呢?还顾不上你们。”
李章倒是听见了,他一发话,阿挪倒放下心来,虽然他对七王印象不好,但他也算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敢如此保证太子的安危,那就真的说明他没有加害太子了,最起码,是无关于性命了。
他稍稍顿了一下,悄悄回了原位,没再进一步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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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里。
李威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抱着一捆棉絮,怪不得那么轻柔,身体上的汗已经退下去了,此刻觉得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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