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
先前这些人还算婉约,脾气暴躁的李天王就很不客气了:“太子殿下,军制自上古以来,皆是如此,本不需改制。莫不是太子殿下认为父神所创立的军制有问题?”
这么一大顶帽子盖下来,就看你吃不吃得消。
与李天王同样义愤填膺的,还有其它三大天王。四人站在一起,表情相当一致。
父神在这群天族眼里,可谓至高无上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
原本场上还有神仙们在交头接耳,互相讨论着军制改革、建校的事,一听李天王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目光齐刷刷看向了站在文官首位的太子夜华。
夜华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神色平静,语气坦荡地回答:“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军制也好,官制也好,确实是父神一手订立下来的。于各族而言,父神制定下的各种制度,正如法衣那样合身。”
李天王闻言,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挺直了腰杆子,以长辈的姿态再次质问:
“那太子殿下为何还要与昭仁公主一起胡闹?”
胡闹这个词用得好。
大家都知道长歌失忆了,如果夜华就此低头,坐视李天王把这次改革的提议定性为胡闹,这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同时,还可以挑拨一下长歌与夜华之间的关系。
最近这位小战神风头太盛,手下的天兵天将们口中心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以一敌万的小战神,哪里还有他们四大天王什么事?
不趁机搞一搞她,根本不符合李天王的睚眦必报的性子。
夜华一听,脸当场一沉,心中憋着怒气,问道:“不知天王此时身上穿的衣物,与年幼时穿的可是一件?”
李天王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不是,年幼时衣裳太小,如今如何能穿得下!”
夜华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父神定下的制度,昔时昔日确实是完美无缺的。正如人会长大,天下各族也在不断成长。故而,今时今日,身上这件衣服,需要改一改大小长短,不是吗?”
李天王亲自踩进了夜华的坑里,老半天爬不上来,憋得老脸通红,半天只得怒道:“这是胡闹!父神定下的规矩,岂容你们两个黄毛小儿胡乱改动!”
夜华这下脸彻底黑了,正要开口驳斥。
却听座首的天君突然道:“李天王可是对朕心存不满?”
李天王闻言,脸色当场就变了,躬身行礼道:“陛下何出此言,老臣怎敢!”
“哦?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就是你对朕很不满咯?”老天君挑眉,语气非常危险。
李天王汗如雨下,脸色发白:“不是,老臣没有,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万不会又任何不满。”
“没有不满,你公然贬斥太子夜华与昭仁的提议?!”
天君一拍桌案,猛地抡起手中的玉玺,直接砸向了李天王,口中咆哮:“竟敢说是胡闹?你当朕老糊涂了?看不出是不是胡闹?”
李天王心胆俱裂,只来得及多开这块重达千钧的玉玺,脸色苍白腊。
在场所有仙官安静如鸡,没有一个敢出声圆场。
刚才还站在李天王身后的其他三大天王,纷纷退出了十丈远。
此时此刻,李天王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四大天王掌控天军的时代,真的要过去了。
天君这一番杀鸡儆猴,成功地镇住了所有异议。
而那个站在天君身侧,面带微笑,乖巧懂事的新任战神,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在她身后的天空,正无声地播放着当初长歌在战场上以一敌万的英勇风姿。
无声的示威,往往比高声的咆哮威吓,更令人胆寒。
天君摸了摸长歌的发顶,微微一笑。抱着手里的狗子,挥了挥手,表示散朝。
在顺应天命这一点上,天君自谓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即便他不愿意支持长歌的改革,那又如何?天命如此,在命运的齿轮之下,任何胆敢阻拦的,都是螳臂当车。
今日李天王做了这只螳螂,他日,或许就是自己了。
不过,老天君并不畏惧这一点。
若可以亲眼得见一统六界,便是以身祭天,又如何?
更何况,昭仁在自己这一边,即天命在我。天命在我,何须犹豫彷徨?!
天君是天命最虔诚的信徒。他这一生,都不会违抗天命的。
“花花,走了,你发什么呆呢?”众人散去之后,长歌拉了拉正站在原地的夜华。
最近夜华好像总是神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刚才朝堂上争辩的时候条例清晰,怎么一下子又这样了?
这可怎么整,翼族那边的改革马不停蹄,每天汇报的文件跟雪片一样。
他又成天魂不守舍,工作效率大大降低,长歌为了帮忙,都忙坏了,就算这样,也还是忙不过来。
小长歌头都秃了。
彼时夜华正望着长歌和她背后的全息投影出神,被长歌一叫,恍然回神:“哦,好,走。”
最近糖糖又长高了很多……已经是十三四岁少女的模样了。
这意味着,她功体恢复得很顺利。
再过些日子,她该长成大姑娘了。
可她自己却还是无知无觉,半点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拉了夜华的手。
夜华的心又忍不住怦怦乱跳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克制自己的心。
夜华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回想起那晚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