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宇当下有些紧张,关心则乱。
她微微压手,示意他稍安:“凌伯父隆冬染了风寒,未有大好。又忧思过重,导致肝郁气滞。身病好医,心病却难医,凌公子不如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致使凌伯父如此忧心忡忡。”
也只有解决了他心底的症结,才是最合适的药引。
“忧思……”凌星宇怔住,随即出门找了凌府管家。
江裳华没有跟着去,只是起身找了纸笔,写下一副药方。凌星宇和凌府管家就在院中说话,声音不算大但是被她听全了。
“我去京城这些时日,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如实告诉我。”
管家顿了片刻,才道:“不瞒少爷,大年初三那日,蒋家全家都上门来了。此后老爷的身子便越发不好,不出半月就病倒了。”
“蒋家?他们来干什么?”凌星宇蹙眉。
凌夫人的庶妹,也就是凌星宇的姨母正是嫁到了蒋家。这姨丈全家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
“少爷又不是不知,这蒋家全家都是指缝疏漏之人,他们往常也不是没上门来打秋风过。”管家又怒又愤慨,显然不喜姓蒋这没脸没皮的一家。
凌星宇盛怒:“莫不是他们来讨钱,气坏了父亲?”
管家摇头:“若只是钱财,老爷也不吝啬这点身为之物,往常也不是没给过。是……”
“是什么!”
“自打少爷去京城后,蒋家前前后后来讨过四五次钱了,老爷也给了至少两三万两。少爷也知,夫人在世时蒋夫人就没少带着表少爷小姐来又吃又拿的,那时倒是不曾开口拿钱。就是夫人走后,少了这曾关系他们倒是有段时间没来。不出一年后,他们败光了家产便越发不要脸了!”
“一开始道是借钱周转,还打借据,结果越借越勤快,却闭口不提还钱之事。年初三那日他们又来,老爷问了句蒋家如今在做何生意,他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老爷便知他蒋家游手好闲不事正务,便不肯再借钱。结果他们倒好,反过来说起老爷不认穷亲戚,又编排了过世的夫人,老爷一气之下将他们轰出了凌家。”
听到这里,凌星宇已然怒极,“岂有此理!”
“最气的是蒋家人还记恨老爷,转头四处说咱凌家高傲无礼,瞧不起他们蒋家。夫人过世老爷本来就很伤心,他们还这般消费夫人,老爷也是气急才会病的。”
凌星宇冷笑连连,“既然蒋家人都不要脸了,我凌家还跟他们讲什么亲戚情分?你拿上我的印信和证据,去官府报案告蒋家欠钱不还,他们从凌家拿走多少,我要他们全吐回来!”
管家应是:“小的这就去办!”
凌星宇进门时,脸上还稍带怒容。此时药方墨痕也已经风干了,江裳华交到他手上:“一日要服三道,饭后用药。三日之后我再来复诊,查看病情有否好转。”
“有劳你了,裳华妹妹。”他稍霁,道谢后准备送她回去。
病榻上的凌家主却在梦呓中喃喃道:“雁冰……雁冰……”
凌星宇霎时垮了脸,神色哀伤:“雁冰是家母名讳,父亲他一直思念母亲,日夜都受折磨。蒋家人此举,无异于在父亲的伤口上撒盐,着实可恶!”
她凝视着凌星宇:“需要我帮忙吗?官家那边我们还是说得上话的。”
“不用了,”他摇了摇头:“我不想你在黎珏跟前难做,凌家自己会解决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星宇都婉拒了,江裳华也没有坚持,只劝道:“别太难为自己了。”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凌星宇淡笑:“蒋家一破落户,要不是我凌家一直接济他们,不早就流落街头了。他们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这回我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撕破脸最好,以后就不要亲戚往来了!”
这等没脸没皮的人家,也确实不该对他们太客气了。江裳华便没再多言,由他将自己送回别院。
不多时,黎珏忙完回来了。一见她,他脸上就挂满笑意:“溪儿,我回来了。”
她起身迎上前来:“开镖局之事千头万绪,一定很辛苦吧?快坐下喝口茶。”
黎珏摆摆手:“手下能人众多,真正需要我忙活的也没什么事,无非是检验一下训练成果。咱们星海镖局将来是要做镖行龙头老大的,自然要自身够硬才行。”
“开张事宜呢?准备得如何了?”江裳华问道。
“有大舅哥帮忙,根本小事一桩。现在宣传到位了,许多商行都知道咱们四月初一开业时托镖有折扣,私下已经与武韬接触询问镖价了。你放心,咱们什么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