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立着棵经年的老梧桐,秋风萧瑟,那梧桐叶洋洋洒洒落下,不一会儿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黄灿灿的,倒有几分诗意。
一进的院子,除了大一些的主屋,左右各一个偏室,再没其他了。
年久失修的院墙及墙头上稀稀疏疏的野草,使原本不大的院子多了几分破败。
主屋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的杌子上坐了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比甲紧紧地贴在身子,袄子的手肘处还有两块儿补丁,裙摆洗得有些发白了,看起来单薄得紧。
只见她手里扯着针线,正紧赶慢赶地缝制着什么,手指翻飞间,可见满手的青痕与粗茧。一张青白的脸上眉头紧锁,露出深深地担忧。
庭院里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丫头,正抓着一把比人高的扫帚费力地扫着满院的落叶。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扫帚有一下没一下扫着,眼角望着紧闭的屋门,暗地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道:
“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来伺候这么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死丫头。桐香那妮子去了秋梧院,如今月钱都是我的好几倍。这死丫头怎么不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我还能挣一个秋梧院粗使丫头的活。”
院门口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院里的两个丫头均吓了一跳。那扫地的丫头眼珠子一转,麻溜地扔下扫帚去开了门,只见来人是一个膀粗腰圆的婆子,穿着灰褐色长袄,一张不苟言笑的老脸上薄薄的嘴唇紧拧着,看起来刻薄又严厉。
“哟,是刘妈妈!您怎么来了?”
那扫地丫头一瞬间的错愕后马上满脸讨好的笑容,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夫人房里的刘妈妈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刘妈妈轻蔑地扫了一眼这丫头,二话不说踏进了院子。
之前坐在杌子上的丫头早已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捏着缝制的半成品,瑟缩地看着来人,眼里满是惊惧。
刘妈妈望了一眼紧闭的屋门,眯了眯略显混浊的眼睛,语气尖刻地问道:
“秀云,怎么?姑娘还没起吗?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后院还堆着几盆子衣物呢!”
被唤做秀云的丫头不禁抖了抖身子,语带哀求地开口道:
“刘妈妈,小姐已经病了好些天了,今儿就让小姐歇一天吧。”
“歇?她歇了后院的活谁干?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去干不成?”
刘妈妈瞪大了眼睛,一脸凶悍。
“奴婢…就让奴婢替小姐去做吧。”
“你?你一个人做的过来吗?再说了,夫人吩咐了,后院那些活,都该姑娘干。”
刘妈妈不依不饶,迈步就要往正屋走去。
那扫地丫头站在不远处,一脸兴味地望着这一切,心道:
“夫人都发话了,那死丫头又该倒霉了。呸!真是有小姐的身子没小姐的命。”
“刘妈妈!小姐病了这些天一直强撑着,今早实在是起不来,您就让小姐多歇会吧。”
秀云跪下身子,扯着刘妈妈的下摆,身子害怕地瑟瑟发抖,口中深深哀求着。
“你这死丫头,拽着我做甚!”
刘妈妈伸手揪住秀云的耳朵,用力提了起来,秀云疼得呜咽起来,手却紧紧抓着刘妈妈不放,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起来。
“反了!反了!”刘妈妈气急,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贱骨头,夫人的话也敢不听了。”
又冲着正屋骂道:“我不过客气喊一声姑娘,什么姑娘,不过一个赔钱货,一个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