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殿外落了一地枯黄的枝叶。这些曾经葱绿的树叶啊,此时像无力的老妪,趴伏在地下,即使她已如此可怜,还有不少人从她身上踏过,在欢愉的“沙沙”声中,把她弄的支离破碎。
青述回到宫殿已近正午,殿外的落叶早已被宫人清扫干净,此时石砖上不见任何肮脏。
所以说,她看不见很多东西。
她用完午膳,吃了浮离呈上的瓜果,便卧在榻上小憩了一会。
午后,最毒辣的时候过去,太阳正意兴阑珊地垂在偏西的天边,昏昏欲睡。
没有什么梦。
她的五感紧闭,只有一丝浅薄并游离着的意识在隐隐躁动,令她恰好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她能感受到翠翠为她掖了一次被子,顺带着填了几勺熏香,甚至连浮离悄悄从门口走过,自己都能感受的到。
她拼命地想要起来,可总有什么东西压迫着她,令她不能动弹。
不行!
还差一点!
一点!
“呼呼”她猛然起身,睁大了双眼,却不知道自己的瞳孔已涣散无神。
浮离听到声响,连忙赶过来。
青述随后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不知怎么的,两行清泪无声划下。
浮离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着青述的肩膀,柔声地询问:“长公主,怎么了?”
青述无奈地叹了口气,擦干眼泪,摇了摇头,“大概是想起父皇母后了吧”。
其实不是的。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总是能感受到在这皇城中,另一个女人的悲伤。
但她毫无根据,甚至连方向和琢磨的机会都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呢?她又想起了另一些事情。
…………
大概是自己十六岁的时候。
皇后薨,皇帝疾。
“哥哥,我恨那些人。”静柔的眼圈通红,眼里含泪,半倚在大哥赵恒宇的木椅旁,瞪着那些来来往往哭祷自己母后的妃嫔。
大哥赵恒宇看着不远处的黑木棺材,阴沉着脸,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的膝盖一下空空荡荡,凉风吹过更加印了他是个残缺之人的事实。
“为何?”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响起。
静柔咬着嘴唇,“刘贵妃哭哭唧唧,却在心里想皇后之位必定是自己的了。晖嫔安静不语,但在思量着没了母后,她需要重新找谁做靠山。呵呵,”静柔冷笑着,眼里的悲伤带着了些讥讽嘲弄,“更可笑的是……母后生前一直照拂的妍妃,却在欣喜母后的死去。还有……一直与母后以姐妹相称的梅妃窥视着皇后之位,想着如何令皇上封自己为后。”
“人心本就狡诈,否则为何外面要裹着一层人皮。”赵恒宇摇头轻叹,“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她们心中所想?”
“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地,确实能听到他们心中所想,但……我也说不明白。”
“柔儿,你说你能窥心?”赵恒宇抬起微微低垂的头,惊奇地看着静柔。
窥心?
想来是了。
青述点点头。
赵恒宇心里升起疑云,但还是神色不变,言语如常,“你催动神力,再去倾听。”
静柔乖巧地照哥哥所说的做,果然能窥探人心。
“哥哥?”静柔不解。
赵恒宇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严肃地询问:“你怎么会?怎么能?”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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