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愣,愣得有些不知所措。
“请将军慎言!”亭秋抖了抖:“我们娘娘虽说曾经是西夏的倾阳长公主,可眼下却只是大宋的煜王妃。将军此番作为,难道是想挑拨离间我们娘娘同煜王殿下的感情吗?”
“亭秋,不可无礼。”她依旧震惊地看向慕容迟朔:“我倒是想听一听,将军为何口口声声非要带我走。”
那边慕容迟朔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顿:“近来国中变故颇多,末将是听说陛下病重,朝野里外纷争四起。眼下此种形势,唯有长公主殿下能够安民心,平内外。”
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件事啊。
她早该晓得她那个弟弟病重的消息在西夏朝廷里里外外瞒不了多久。皇帝久久不临朝听政,虽说她那个弟弟从前也没少做这种耽误于佳酿美色而荒废朝政的事情,可皇帝病重这一桩事可比不得一个普通人病重,那可是随时能够将朝野上下都震上好一震的,十分算得上要紧事的要紧事。
既然瞒,是瞒不住的了。那肯定会有四面八方的消息也跟着添油加醋,将好好一样事情小事搞大,大事搞得更大,毕竟老百姓吃饱喝足,也想要知道一些新鲜事来做饭后谈资嘛。
就是不曾想过,此事几经辗转流传传到慕容迟朔的耳中,会变得如此吓人。
她扶额:“此事我已然知晓,事情的真实面貌,倒是有些同将军说的有所不同。”
“既然殿下早已知晓,当知我一番苦心。”慕容迟朔说:“陛下病重,朝廷上下纷乱争端四起,若是邦交之国知晓,那我国中边疆,自当永无宁日。”
“将军,”她深吸一口气:“陛下的身体,此前一直完好无恙。人偶尔都会病上一病,我倒觉得此次也该没有什么。再者,陛下已然召九桓王回京协助治理朝政,我也觉得是件十分英明的做法,如何需要我再回国中辅政?”
“更何况,将军今日口口声声来想要带我走,可有想过我的处境?”
她望过去,清清楚楚地将慕容迟朔的一震看在眼底。
“我若真的跟你回去,陛下和九桓王见我未经传召突然回京,会作何感想?若是皇帝果真没什么要紧事,那我这突然回去,朝廷上下该将我奉作何人?是往日的倾阳长公主,还是大宋的煜王妃?”
“再说了,我如今是煜王妃,嫁到大宋来结的是两邦只好,若是未经两国国君知晓便擅自回去,那往后,我在大宋该如何自处?我在煜王府,该有什么样的地位?”
她一顿,辩也跟他辩过了,道理也跟他讲了。她瞧着他现下这个神情,倒当真未曾想过这一层。
“我晓得将军心焦,也晓得将军为国为民之心,可现如今,我们也唯有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对所有人才说,才是最好的。”
她目光柔和地看过去,那厢慕容迟朔顿了顿,似乎调整了下心情:“是末将鲁莽了,未曾想过这一层,贸然来访,请殿下恕罪。”
“无妨,你我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哪里来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她笑笑,轻啜了一口茶。
白珏阁送走了好久不见的稀客慕容迟朔,她便着亭秋去小厨房拿了一两盘桃花糕,装下食盒里往书房过去。
是以眼下她的夫君煜王正捏了一块她带来的桃花糕,靠在矮桌边拿她的裙子擦手:“我听闻你屋里来了客人,便想说迟些才到你那儿坐坐,不成想你倒是自己先巴巴地跑来了。”
“是啊,我自己先巴巴地跑来了嘛。”她笑笑,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糕点:“对了,慕容迟朔他是随我陪嫁过来的,你说人家放着大好前途只做我身边一个小小的陪嫁军统帅,也算是屈才了吧。你在南郊大营多照拂照拂他。”
“哦,他来跟你打小报告了?”
“自然是没有,南郊大营那些事情,我一向不过问。”她说:“不过什么打小报告啊?他在南郊大营过得不好吗?”
“还行吧。”煜王落了那么一句。
她了然地点点头。既然她是嫁到了北宋来,如今她的随嫁军自然也跟着去了南郊大营。南郊大营一向都是煜王做主,她自然晓得她这个天上地下都甚是难得的好夫君一向公正严明,说不上刻意照拂她的人也绝不会为难。她是多虑了。
她靠了过去,促狭地笑着:“不过,我想着既然西夏皇帝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到南郊大营去了,那恐怕你也该知道了吧?”
“你觉得呢?”
“哦,”灵光一现,她忽然想起什么:“我都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燕翼堂。”
“你知道就好。”他看向她:“不过眼下,燕翼堂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倒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你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