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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语三更!”骑车路上,快要到市中心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喊我的笔名,我回头一看,是我高中时的一个朋友,换句话说也是我高中时期除了卫嘉俊以外的唯一一个朋友——张恒零。
据他自己讲,是因为他在冬天出生,那些天的温度都非常低,在零度以下,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好吧,他后来的成绩也映照了他的名字,他也不是高中生,而是中专毕业生,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但我对这个人十分失望。
我和他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也不存在绝交,但我真的完全不想再遇见他,因为他是个不求上进的人,不过想来现在这几天可能快到他的生日了,我还是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停下车和他打着招呼。
“张大锤!”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这个外号也只有我会叫,就像过去的熟人里只有他会习惯喊我的笔名。“等一下等一下我放个车……我的天呐,我们得有十年没见了!”把车支上了人行道,我和雀儿都从车上站了起来,我强装热情地拥抱了他一下,他又用力地和我握了握手。
“是啊!”他激动地说道“十年啊,一晃十年,没想到银玉你现在……哎呀呀,成功人士啊!”他上下打量着我的一身行头,眼角都挤出了几根鱼尾纹了。
不过我记得不错的话,他应该马上才二十六岁,他曾经是个长相并不显老的人,甚至恰恰相反长相还有些显小,但现在他都快长得和我一般老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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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哪有,一般水平而已。”他在我开业到现在也没来过我店里一次,显然是不知道我平时都穿的是什么衣服。“也就开一家小店,糊糊口没问题,对了,你现在怎么样?”
“唉……”一听到我问他怎么样,张恒零的脸色一下子就不那么好看了,倒不是生气,而是带着五六分的落寞“能怎样?不就是在我爸工作的酒店里和他一块儿切菜烧菜呗,这两天让我们休息,因为过两天客单量贼大啊。”
“哈,哈……没事儿,我还巴不得我的店里客单量大点呢。”我半开玩笑地和他说着。
“三更你就是爱开这种玩笑,对了,这位是……”说着,张恒零看向了雀儿,不,应该说是盯着雀儿。
兄弟,我还在这儿呢,你眼神别那么直勾勾地行不行?
我莫名其妙心中生出了几分不爽,但还是假装不介意地向他介绍着:“阿,这位啊,大锤,你过几个月就要喊她嫂子了,雀儿,这位是张恒零,你也可以喊他张大锤。”我同时向二人介绍着彼此,顺便很自然地搂住了雀儿的胳膊,看着张恒零。
“恒零哥好。”雀儿轻轻地笑了,向张恒零微微颔首。
兄弟,你看我就不说你了,口水,口水收一收诶。
不客气地说,我其实很看不起张恒零,但和他的学历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认为学历和学问不是一码事,我也见过很多中专生出来也能出人头地的,但显然张恒零既没有学历,也没有学问,也不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学历是底线,学问是上线,一个有学问的人本质上来说并不需要依靠学历来吃饭,而一个人如果学问不高甚至达不到中游水平,那么学历就非常重要了,因为学历可以给你在社会上兜个底,不谈大富大贵也至少有口饭吃。
我不想再贬低他什么了,我为他的现状感到羞耻,尤其为我曾经觉得这个人将来一定有所作为而感到羞耻。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他偏要在美式咖啡里加糖——他当然没有在喝咖啡的时候这样做,这只是个隐喻。
那是另一段故事了,我不想去回忆,因为那已经与我现在的故事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