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所住的阁楼从外面看简单朴素,室内却堪称富丽堂皇,一层为待客正厅,火红雕花的石砌地面,百年灵木打造的桌椅,四根二人环抱的石柱上赤红火凤长鸣。
二层是果儿修炼的地方,除了一个武器架外别无他物,墙壁上铭刻着繁复的符文,荆非竟是从未有见过。
三层是闺房,精致细腻,有股淡淡的香味,窗户旁边一个精美的梳妆台,荆非上前略一查看,竟是一件法器。
“这也是师傅送给我的,听师傅说这是她年轻时用过的。”
果儿献宝似的将梳妆台的玄妙一一展示,荆非看得出来,果儿的师傅很喜爱这个关门弟子。
此外还有不少小玩意儿,果儿挨个介绍,这是哪位师姐送的,那是哪位师兄送的。
“你们这一脉还收男弟子?”荆非好奇道,他记得当初送果儿前来铁拳会时,有执事告诉他果儿的师傅生平最讨厌男子。
果儿知道荆非话中的意思,凑近荆非,压低声音解释道:“师傅只收了五个弟子,也只有大师兄一个男子,听几位师姐说,大师兄很可能是师傅的独子。”
荆非恍然,与果儿东拉西扯聊着,转眼就是一个小时以后。
果儿突然扯着荆非的衣服问道:
“涵渊城是个什么模样,好不好玩。”
荆非看着果儿的一脸期待的神色,猜到了她的心思。
“城很大,很繁华,普通人要从涵渊城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得花个把月时间。”
“啊!从咱们县走到郡城也只有十多天的路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城市,比黑石城还要大的多。”
“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带你去涵渊城看看,然后顺道回成平县。”荆非笑着说道。
果儿听罢高兴的跳了起来,她一窜身绕到荆非背后,双手紧紧搂着荆非的脖子,兴奋的喊道:
“荆非,你真的太好了,果然没白教你拳。”
感受到背后的两团柔软,荆非有些尴尬,扯开环在脖子上的胳膊,哼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像什么话!”
“还有半个月就三年期满,我等会儿就去大师兄那里,大师兄好说话,肯定不在乎这几天。”果儿说完竟是再也待不住,拉着荆非的胳膊就要去找大师兄,荆非正好想拜谒果儿的几位师兄师姐,便随着果儿出了阁楼。
路上,果儿告诉荆非,师傅已到炼神境巅峰,再差一步便会成为铁拳会近万年来最年轻的破碎境,修为直追宗主,早在去年就将赤焰坛诸事交给了大师兄打理。
荆非对于炼体高阶了解不多,但据典籍上的只言片语可看出欲突破至破碎境绝不简单,甚至比练气士打破元婴瓶颈更为艰难,若是能成功晋升破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儿未来的道路将会更加稳固,若是失败了,果儿这一脉被挤出赤焰坛都是打有可能。
这三年来,荆非在教事堂除了修法外,对涵渊城内各势力也有了很深的了解,铁拳会本就追求实力至上,赤焰坛三脉之中,果儿所在的凤凰殿弟子数量最少,基本是靠着李寒烟一人支撑,而其他两殿朱雀殿与火鸦殿不仅弟子门人多,财力也远比凤凰殿雄厚,只是迫于李寒烟的实力不得不蛰伏。
荆非甚至猜测,李寒烟自去年闭关以后,其他两殿很可能已重新活跃起来。要踏入破碎境,短则几年长则拜年,又岂会那么容易。练气士中正平和,讲究一个体内世界与外面天地相平衡,而炼体士则是激流勇进锋芒锐利,荆非可不相信朱雀殿与火鸦殿的人会甘居人下,一直隐忍下去。
红鹤穿过云层翻过一座山峰,一座占地里许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上或两人相对切磋对阵,或三五成群坐而论道,果儿介绍说这是赤焰坛的武道场,可以随意找人切磋,无论修为高低,接到对战邀请后是不能拒绝的,广场上常年有炼神境的修士坐镇,但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正说着,突然一道红色身影自左前方斜插过来。
那是一只浑身散发着浓郁火元气的红色乌鸦,乌鸦体型比荆非坐下的红鹤还要大许多,荆非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那火鸦并非真禽,而是一件法器,火鸦上站着五个人,年长的与荆非相仿,年幼的只与果儿差不多大小。
火鸦似是要落于广场,此时却突然停在荆非面前,五人对着果儿抱拳一礼,喊了声小师叔,其中一个年龄十七八的少年笑望过来,道:
“呦,是张师叔,上次与师叔切磋挨了两拳,师侄苦练半个多月,又得师傅指点,正想寻张师叔印证一二,未曾想在这儿遇到,真是太巧了。”
果儿有些不耐,摆了摆手道:
“没空,想印证就等下次,我有急事,赶紧让开。”
“上次是秦师兄一时大意才输的,论真本事可不比张师叔弱,张师叔你难道是害怕输了不成。”说话的是一个比张果儿大不了几岁的姑娘,那姑娘言语神色透着天真,但荆非却从那双略带狐媚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狡黠。
荆非还注意到,拦在前面的几人中除了那青年外,其他几人都在不经意间打量着自己,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又如何瞒的过荆非的眼睛,再联系几人的突然出现,荆非隐约觉得这几人此行的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自己。
果儿眉头一皱,望着那说话的姑娘道:
“你放屁,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心里没数吗!既然喜欢挨打,师叔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驾起红鹤向下方武道广场落去,那五人紧随其后,之前说话的姑娘此时嘴角微微翘起,似不屑,又似得意。
作为同龄人的她对张果儿当然了解很多,她一直觉得张果儿除了能吃苦外只是运道好才会被坛主收为关门弟子,对此,她的心底深深埋藏着一种叫嫉妒的情绪。但运道好又如何,自己只是语言略微撩拨就让张果儿转了性,拳头再硬终究没有脑袋好使管用。
就在她自鸣得意之时,她突然看到坐在张果儿后面的那个男子转头看向自己,她吓了一跳,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她只看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师祖,同样的深邃,离经风霜,仿佛能洞悉别人内心的想法,当她再次抬头时,那男人依旧安静的坐在张果儿背后,像是从未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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