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感,便对身后的巫刀说道:“我要去北山山顶一趟,你不要现身。”
赵翊一路快奔上到北山的山顶,这时西边天空的日头刚好变作残阳,烧出了漫天的火红色云霞。
站在芷兰亭外,赵翊的两眼紧紧盯着亭子里,一双桃花眼眸微微眯起,脸色平静,没有表情。
“一个人喝酒无聊得很,可算是把楚王给盼来了,一起来喝一杯?”
亭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紫色锦衣长袍,披散着头发,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坛酒,两只酒碗。
这个中年男子赵翊见过两面,一次是在秦州的无名山顶,两人还“拳拳到肉”地交过一次手,第二次便是白天在神凤殿上,不过中年男子只顾着自酌自饮,两人并无交集。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中年男子像是特意在这芷兰亭里等他。
赵翊向身后挥了挥手,然后举步走进芷兰亭,拱手道:“东征王好兴致,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手中的酒是否合口味?”
拓跋楼也不还礼,依旧端坐在石凳上,端起盛满酒的碗,喝了一口,才说道:“本王这些天在你们楚地走了走,这人嘛勉强还算可以,只是这酒就差了许多,入口绵软无力,越喝越没劲。”
赵翊坐到拓跋楼的对面,双手捧起酒坛将桌上的两只碗倒满,然后端起一碗喝了一口,微笑道:“拓跋王爷盖世英雄,豪气干云,自然是看不上我们楚地山野乡村里的寻常水酒了。”
拓跋楼抬头直视着对面的年轻王爷,目光中虽然带着威严,却没有攻击性,他直接了当地说道:“本王想让楚国向我戎国称臣,不知道楚王做何打算?”
赵翊又倒了一碗酒喝了,脸色平静地说道:“咱们已经打过一架,本王虽然知道不是拓跋王爷的敌手,但也不介意再打一架。”
拓跋楼脸色一愣,对于赵翊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那张威严的脸笑了笑,说道:“想打架再过十年吧,就你现在的那点力气,给本王挠痒痒都还不够。”
赵翊瞥了一眼脸色平静说话却盛气凌人的拓跋楼,边给两人倒酒边说道:“打架虽然打不过你,但是喝酒却未必喝不过你。”
拓跋楼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翊,笑道:“今晚可是小王爷的洞房花烛夜,你忍心丢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跑来和我这个粗汉子喝酒?”
赵翊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想啊,都走到门口了,还不是被你叫来了。”
“本王也就是那么一叫,你可以不来的。”
“不行啊,拓跋王爷无声无息地来到我楚王府,我怎么能不管不顾呢,万一拓跋王爷生气了,拆了我的亭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翊边说着边四处张看,一脸守财奴的表情。
拓跋楼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就算拆了你这破落亭子,本王也赔得起。”
赵翊也嘿嘿两声,说道:“既然如此,哪天我去西京了,也去拓跋王爷的府中坐坐。”
“本王欢迎,除了好酒招待,我还可以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你。”拓跋楼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翊咧嘴笑了笑,忙端起酒碗放到嘴边,内心有几分尴尬。
两人默默地喝了两碗酒,赵翊又问道:“拓跋王爷现在是几品修为?”
拓跋楼听后脸色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所谓的武道九品,不过是一些人的附庸风雅,学着士林评定士子高低的法子,胡编乱造的。”
赵翊顿时又是一阵尴尬,自己的武道修为虽然不算很低,但是对于这些修炼的常识,他确实是知道得甚少。
拓跋楼毫不理会赵翊的尴尬神情,喝干一碗酒后,说道:“所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无论是武夫、练气士、剑修,都脱不开这一点,只是大家爬楼的方式和路径不同而已。”
赵翊聚精会神地听着,如一个好学的学子一般,见拓跋楼停下不说了,忙拱手道:“还请拓跋王爷教我。”
谁知拓跋楼瞥了赵翊一眼,?说道:“你又不是我的徒弟,我为什么要教你。”
赵翊再次尴尬无语。
芷兰亭里,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直喝到残阳消失,繁星高挂,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中途赵翊叫人又搬来了好几坛酒,都是拓跋楼这次从西京带来的戎酒,酒烈程度远远超过了楚地的屠苏酒。
直到鸡叫三遍,东方天际有些发白时,两人喝完了亭子里所有的酒,方才停了下来。
拓跋楼站起来走到亭子边上,背负着双手,举目眺望着夜色下的君山湖,平静地说道:“楚王陪着本王喝了一晚上的酒,作为报答,本王保证戎国骑兵一年之内不踏入楚地。”
赵翊望着拓跋楼伟岸的背影,略带着幽怨地口吻说道:“昨晚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报答是不是应该翻倍?”
拓跋楼毫不理会赵翊的话,一步向亭子外迈出,只见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清晨的山顶,微风兮兮,拂过人的身体,使人清爽。
赵翊走到亭子外的台阶上,举目望向君山湖,巫刀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依旧是双臂怀抱惊雷,懒洋洋地望着别处。
赵翊双手叉腰,扭了一下腰肢,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轻松说道:“下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