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叫你读书,你只是到处疯玩,我竟不知你还打了这个主意!”
原来,如今齐家既掌军权,又是后族,门下趋奉者络绎不绝,一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早引起了皇后之父对家族未来的隐忧。自古外戚难得善终,武将下场凄凉,何况他们家是两条儿占全了的?因此决计不叫后辈子孙再走武将之路,改而学文。旁人懵懵懂懂都照着他的话做了,只有齐不疑不肯,一心仍要学沙场搏杀之术,纵然被打了也不改初衷。
齐不疑驳道:“娘娘这话错了,不疑乃将门虎子,父兄皆为国效命,怎么轮到我,就不能上战场了?”
皇后气结,伸手要打他,被他敏捷的躲开,皱眉叫道:“娘娘怎么动手动脚的!”
玄凌在一旁笑得仰倒,按住月宾道:“这小子是个混不吝,你跟他生气做什么,平白的气坏了自己。”
月宾听他这话,明着似乎是关心她,实际上还是护着齐不疑,气道:“皇上就会偏着他。”
玄凌哈哈大笑,俯身为她把耳发别到耳后,偏过头去给齐不疑打了个眼色。
齐不疑会意,正正经经的拱手道:“是侄儿错了,姑姑别生气,您还怀着表弟呢。”
皇后看他讨巧卖乖的样子,又是气又是爱,最后也禁不住笑了:“真是前世的冤家!”
“好了。不疑,若是你果有此志,朕许你日后掌羽林军!”玄凌夸口道。
“姑父一言九鼎?”齐不疑大喜过望,忙顺杆往上爬。
“朕绝无虚言。”他笑道。
皇后正要开口,小太监来报道:“皇上,秀女已到齐了,请皇上移驾。”
玄凌道:“朕走了,你好生坐着就是。”
皇后仍是起身道:“妾恭送皇上。”
…
玄凌不否认自己爱美色,在这个到处都是颜控党的世界里,大概不看脸的才是奇葩,就连一向屁事儿最多的孔圣人也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可见颜控才是大众属性。
所以他选妃子也一样,只要外秀的,不要内秀的。
这一届秀女的质量很不好。他枯坐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能令人眼前一亮的。
要知道,这个大周朝的选秀可比清朝宽泛多了,既不要求穿统一的制服,也不要求素面朝天,她们可都是化了妆着了鲜亮衣裳来的。
他头戴玉冠,身着常服,手肘支在扶手上,两眼半阖,又不能直接拂袖而去,因此神情郁郁难舒。
小太监唱出一个名儿来,半晌听不见他开口,也不敢催促,只唱一声儿“撂牌子”,连声调都比开始时降了三分。
又一队秀女鱼贯而入。
其中有个穿红的格外扎眼。
“骠骑将军慕容迥之女慕容世兰,年十七。”
那穿红的少女出列,大大方方的行礼:“臣女慕容氏拜见,吾皇万岁。”
玄凌细细往她脸上一瞧,只见她柳眉杏眼,桃腮樱口,果然光彩照人,天生丽质,大悦:“卿真国色,留。”
慕容世兰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利落,怔了一怔,才行礼退下。
这一队只留下了慕容世兰一个人,落选的秀女是不敢在皇帝面前哭叫的,但也免不了有几人面露沮丧之色。
这一队退走,立刻就进来了下一队。
“齐洲知府冯参之女冯若昭,年十七。”
这应该就是敬妃了。他精神一振,看着一个穿绿裙子的走出来,下拜道:“臣女冯氏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福。”
容貌算不得出彩,只有一双眼睛生得好,行事虽然端庄,也是一派中规中矩的样子。
他懒懒的说了句“留”。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留下冯若昭,小太监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冯若昭行礼退下,仍是端庄有度的样子。
这一场选秀到最后,宫中只进了寥寥三五人,令人大跌眼镜。
数日后,圣旨传下,封慕容氏为从三品婕妤,冯氏为正五品嫔,余者不表。
新人入宫后,尤以婕妤慕容氏宠眷优渥,赐住玉照宫,余者不及。
五月初八,皇后于凤仪宫产女,是为皇长女。帝大喜,改帝姬号为公主,封为寿昌公主,取名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