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席卷到顾阮君和李青十身上的烈火被东山的剑意阻隔,慢慢消失不见。顾阮君头上显出大大小小的汗珠,神火之驭中透露出来的精神威压显然对她的影响极大。李青十更是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东山踉跄后退两步,平复了稍有些紊乱的呼吸。
“东山院长,你这是干什么?可是为了掩饰什么吗?”宙灮仍然精神矍铄,他向前一步,逼视着东山问道。
场上众人也惊骇莫名,不知道东山为什么会突然出手,破了天帝的术法,动作还充满了如此强烈的攻击性。
掩饰?有什么东西值得掩饰的?
“天帝神威浩荡,这两个小娃娃偏居山野未见过这般阵势,恐对道心有损,我怜惜其才,不忍美玉蒙垢,不得不出手,还请天帝恕罪。”
“你受伤了?”宙灮看着东山,感受到在先前交手过程中的异样,方才一直有所怀疑的事情终于得到确定。就连眼睛里似乎都涌动着光彩。
“东山,你这可是不敬之罪啊。”宙灮的语气陡然变换,对东山一惯以来的和善语气消失无踪,“美玉当然得经过雕琢方可成器。”
他话音刚落,神火之驭再度祭出,东山此前出手阻拦,已经用尽了现存的大半实力。宙灮的神火之驭威势更比先前,如何接得下来。
剑意与神火相击,东山闷哼一声,强行咽下喷涌而出的鲜血。
东山院长怎么和天帝开始斗法了?
难道是高手之间互相欣赏,技痒难耐,想要切磋?
到底要不要出手?在场的总教习们很是为难。就算要出手,到底要帮谁,这也很令人为难。
还是静观其变吧,两人同为十佬之一,又同是大夏王朝的支柱之一,肯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
黔大人一脸严肃,就欲出手相助,他知道,夏帝的下一击如果再来,东山就已经接不住了。总教习们大多是心系夏朝,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这些人要取的,还是国之大义。
“纳子棋盘给我!”黔大人大吼一声。
李青十不及多想,忙拿出棋盘。
就在一瞬间,黔大人耗尽全身之气,将纳子棋盘祭炼而出。
东山、宙灮、顾阮君和李青十一齐消失不见,俱都进了棋盘之中。
“黔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总教习们厉喝出声。
黔大人喷出一大口鲜血。要在一瞬间将三位规中大境的大能送入纳子棋盘,哪怕自己修为高绝,仍然吃不消。
在东山表露出自己受伤身躯的时候,好多事情宙灮就已经决定了。神火之驭朝向的不再仅仅是顾李二人,还包括了东山。
黔大人不知道在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但他知道,东山最大的依仗尚在,只不过这个依仗不便在世人面前现世。
当然他最为担心的是那把剑、那把钥匙被宙灮得到,宙灮祭炼之下,势必会引来环伺千年的万界使者,到时候,整个修灵界的坐标就会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忘记今天这一切吧。”黔大人感念着眼前的六位老友还有门外聚集的学子们,厉喝一声。
“黔大人,这……”
话音未落,氤氲的黑气已经紧紧包裹住整个长离学院。
大夏历晋元七十六年的这天发生的事情,将会以另一种记忆出现在在场人的脑海里。
黔大人口喷鲜血,似乎油尽灯枯。
留下一堆呆立不动的人群。
“来迟了!”挺拔的身影来到黔大人身边,一把扶住,然后疯狂地输送灵气。
氤氲的黑雾不断扩大,抵抗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
“咔嚓。”一声,号称固心石的天宝碎裂在地。
凌洛昭看着场上静止不动的一切,神情复杂。
南疆荒屿的查探刚结束他就御剑飞回了这里,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只得接过纳子棋盘,继续祭炼。
黔大人微弱地声音道:“我无妨,找到门了吗?”
凌洛昭摇摇头。
黔大人叹了一口气,目光仿佛看向了棋盘当中。
“纳子棋盘?”宙灮冷哼一声:“纳子立方的一面罢了,不足为据。”
他看向东山:“真是天助,神通广大的东山院长居然也会受伤?若不是如此,我还不敢轻易试探,说不定还得慢慢等到李小子动用术法,要是被他剑意大成,恐怕还真可以永远掩藏气息,就此蒙混过去。”
“东山院长啊,你也真是舍得,以寿元为李小子塑其身,想要其成为真正的灵族。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万界降临已成大势,三次永生革命的传承也终将归于万界手中。鸿蒙余韵将成为我永生的养料!”
宙灮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很是酣畅。
“你是孤的剑,且莫乱动,待孤来取!”
宙灮看着李青十,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