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力量

    他在等谁呢？

    这个问题至今都没有解答成功。

    过了很久很久，何馨仍清楚记下了每一个细节，少年精致的眉眼，好看的嘴唇轻抿着，淡漠的回应，独自一人，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漫长的一天过去。

    放学后，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何馨才终于鼓起勇气和面前这个她记挂许久的少年说话，与钟苑对视的那刻，有一瞬逃离的强烈冲动，被何馨硬生生忍住了，天知道这几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习了多少遍，不能在他面前露怯，尽可能的多说几句话，或许，他还记得她。

    “一起走吗？”

    尽管不同路，也没有关系。

    何馨带着期待的眼望着他，心里的小鹿乱撞，慌乱地等待他的回应。

    他带着审视的眼神冰凉地扫过她的脸，没有过多停留，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逃避的余地，毫无感情的的字眼深刻地钻到了何馨的耳朵里，“抱歉。”

    何馨愣在原地，钟苑擦过她的身边走了过去，离开了教室。

    一呼一吸间，秋风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留了下来，空气里残留着他的气息，气息的主人早已离去，何馨留在原地有些失神，还有被拒绝的难堪。

    ......

    钟苑独自出了教室下了楼，其他同学顺路的便结伴一起回家，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

    天已经黑了大半，隐约能看到深蓝色的夜中努力从云层里挣脱出来的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

    每天的最后两节课虽说是自习，但基本上都被老师们占用了，今天化学老师放学后稍微拖了一会儿堂，放学时间便也晚了十分钟。

    一出教学楼，迎面而来便是一阵凉风，初秋的夜晚凉意侵入鼻尖，夜空拉开了深蓝色的帷幕。

    钟苑秋季的校服被风吹开一角，天黑了气温也下降了不少，指尖微凉。

    校园内亮着两排路灯，冷白色的灯光，到底是给学生们照亮了出校门的路。

    钟苑不急不缓地走着，有一些学生经过他身边，无外乎讨论着某某老师今天说了什么，今天的作业多不多，门口的书店又来新书了，以及要不要去学校门口买汉堡薯条之类的云云，关系好的女生搀着对方的胳膊，男生勾肩搭背你追我赶。

    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但这并不能阻止学生偷偷放在书包里。

    钟苑垂眸看了眼时间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几分钟后，综合楼那里传来男生壮胆起哄的叫声和女生略显尖锐的叫声。

    不一会儿，综合楼中央走出来一群人。

    “明天还来不来？”

    “不来了不来了。”

    三两个女生回答道。

    声音里有明显的恐惧。

    他们带来的的动静不小，吸引了校园路上学生们的注意。

    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无聊。

    也不知是谁最先传开的，综合楼闹鬼。

    综合楼是一进学校大门就可以看到的一座又宽又高的大楼，大楼没有电梯，一层有三十多个台阶，综合楼的最顶端矗立着高耸的尖端，化学实验教室和美术馆之类的活动教室都在这栋楼里。

    中央宽大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历届学生们画的美术作品。

    在晚上看，的确是有些诡异。

    班上的同学总说千万不要在晚上走综合楼那条走廊，据说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子没有双脚的小女孩，一讲到这种灵异事件，班上的女生便会尖叫不止，男生们自然是不怕的，他们喜欢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说要在放学后天黑了带女生走综合楼那条路。

    对于这些他向来不喜欢参与进去，综合楼给他的唯一感受就是，阴冷。

    无论哪个季节进去，整个人都从头冷到脚。

    整座学校坐落在城市的古镇老街上，从有记忆开始就浮现出高高的一座古塔，装饰的古色古香，晚上缠绕在古塔上的灯带发出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条街。

    古塔旁便是一座桥，在西边，自然而然地被称为西市桥。

    古街中心有一座与西市桥笔直平行的中市桥。

    现在是18:23分。

    钟苑的手指放在口袋里握着公交卡，感受着卡片的形状。

    计算着。

    她还有多久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