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他顿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我会先杀了他。”
他的语调缓慢而轻柔,淬满寒冰的言语让听的人脊背发冷,遍体生寒。
“不可以、那样是不对的!”
“不对?”
他漂亮矜贵的眼被浓密的睫毛遮掩,似乎被她坚决的态度牵制住了。
记忆中他冰冷清隽的脸写满了拒接靠近,低垂的眼睫凝冷专注,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看他。一室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相互间饱含恶意的眼神交流将他彻底隔绝之外。
出于记忆本能地抗拒,许梦熙急的眼泪汪汪,声音都在抖,“·····别开这种玩笑。”
她知道,钟苑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像个危险信号,她不希望干净清越的少年沾染任何与污浊相关的事物,他是多少人的期冀,又被多少人艳羡着。
钟苑紧蹙的眉舒展开了,脸色还是那种沉重、没有气色的白。
“不是玩笑。”
他这样下了结论,语气比做最后一道压轴题还要轻松。
他执拗的决定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心理防线被击溃,空荡的房间除了雨落的淅沥,只剩下许梦熙哭到抽搐的颤音,她小声祈求着,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希望钟苑不要再为了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没有遇到她之前,钟苑依旧会是那个清冷漂亮的少年,成绩优异名列前茅,深得老师喜爱。他根本不需要刻意交际,也能拥有不错的人缘,他的生活本应顺风顺水、未来可期,寡言少语的疏离模样下是一束诚挚坦然的灵魂。
然而打破这一切美好景象的,是宛若泥潭般堕落的纪阳。
令人焦灼的沉默蔓延开来,相隔两处的呼吸隔着话筒交汇在一起,她好像什么都忘了,却又什么都没忘,心脏缩成一团,隐隐的抽搐。
有时候她的天真会让人升起想要摧毁的```欲```望,钟苑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声音又低又欲,看似真诚地发问,“一个人可以吗?”
他是个贪婪又高傲的旁观者,自私地切断她与除他之外的联系。跑不了多远就会手软脚软乖乖回来的她,总是有着诸如此类的幼稚理论。言语间,他来到床沿俯身坐下,黑发半湿下的一双眸沉郁着闲适的欲,修长漂亮的手指仿若情人般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
许梦熙简直要被他如水雾般蛊惑人心的沙哑嗓音烫着了,耳朵尖隐隐发热,忽然就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她扶着衣柜站了起来,一阵眩晕感扑面而来。她稳了稳身形,觉得自己像被主人逗弄的宠物。
“······不可以。”
她讷讷地否认,嘴角微微向下撇,长而翘的睫毛就像浓密的小扇子扑闪扑闪的,不知如何是好。
钟苑的呼吸也有些不匀了。
但她又诚实的可怕,轻启着粉唇,无意识地撒娇。
“要钟苑,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