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专门追踪云鲸的猎人发布了最新消息,云鲸此次迁徙将会经过格兰特城。
老板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他年轻时也曾是一位异域冒险家,只不过在一次龙族遭遇战中伤了腿,最终选择这个新兴城市安家。他还有女儿和年迈的母亲,如果能在这次迁徙中猎捕到几头云鲸幼崽卖给教廷,或者港口的老大们——
这是一笔肥厚的生意。
云鲸作为这片大陆最古老的种族之一,分明有着比海里的鲸鱼还庞大的身躯,却能穿梭在云层里,因此被称为云鲸。这种只管长大却温顺的像只浣熊的生物用整个漫长的夏季用来积蓄体力,冬季来临时他们从北冥海中一跃而起冲上数万米的高空,在寒冷复杂的气流中持续飞行两个月抵达温暖的南冥海域繁衍后代,来年春天再千里迢迢的返回。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可就像鸟儿总要歌唱那样,谁知道呢,人们只在乎他们金色的,充满力量的血液。
这种能遨游在万米高空上的生物在女巫纪元时被认为是巫术持有者们与神袛沟通的坐骑,在冷兵器时代结束后被发现是绝佳的能源。于是又是那些常见的桥段,只不过被猎杀的换了个种族。哪怕这种生物有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女巫守护,在巨大的金币诱惑下,总有人愿意冒险的不是吗。
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马儿走近酒馆。
来人的铁靴踩了一脚的泥泞,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战斧,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乏。沉闷的天气下男人身上汗津津的,他大步走进来,强大的气场像耀眼的阳光一样充满整个屋子。
老板闻到一点开张的味道,看着来人的衣着猜测他不是一个冒险家就是一个猎魔人,可他与生俱来的耀眼却又像个骄傲的王子——无论如何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把马牵到马厩,准备上饭菜。
老板抿紧嘴巴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结束四盘牛肉五碗烩面,餐桌上一片狼藉。猎人满足的擦干净嘴巴,倒出钱袋里最后一枚刻着教会准星的铜币。
“额,我说兄弟,我想你会喜欢三角龙的犬牙?”
猎人有点尴尬地挠了挠一头金发,露出一个带着标准八颗白牙的真诚笑脸。
——没人告诉他哪怕是王子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出卖美色吗?
老板把铜币收下,掐着手心勉强笑着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鬼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果惹恼了给他的小酒馆来个夜半打劫,那可更是没处喊冤。
猎人爽朗地拍拍他肩膀,坚持把三角龙泛着腥臭的牙齿搁到桌子上,“不用客气我的朋友,我会在这里住几晚上,就当是报酬啦!”
他孩子气的豪迈——好像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老板看着他大海一样的眼睛和一头暗金色的头发,猜不透他是真傻还是假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