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错了,怎么左仪会这么淡定。
“孩子是她生的,但李珠却以为自己从未生过孩子,是这个意思吗?”
左仪缓缓靠到墙上,如今已经气温渐渐回升,这太阳恐怕也晒不了几天。
高金愣了一下,缓缓点头,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
只是他方才以为左仪什么都没听明白,否则怎么会无动于衷。
眼下却听他一语道破,神情依旧平静,颇有些京中大人们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高金不知道,左仪早在心里惊涛骇浪过,只是再一想便释然了,京城高门里这些脏事不少,手段不同罢了。
“所以大人去传唤了李家公子?他如何说?”
左仪抄起手,微微眯起眼睛,十有八九便是否认了。
高金却摇头,“还未曾传唤,这么大的事,要是没证据,他执意抵赖也没有办法不是。”
难得高金机灵一回,只是这样一来,他来找自己又是为何,左仪不想费那脑子想,干脆直接问。
高金不大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这个,照理说后头的事我自己也能处理,但鉴于此案最初由左大人你接手,我想着不如还是由左大人善始善终的好。”
敢情是来甩锅的,也难怪,万一此案有什么不得了的变故,左仪顶得住,高金却不一定。
眼看着申励和当年宫律的案子有了进展,高金这时候把李家案子重新甩给他,左仪心里多少多想了一些。
只是那晚见到的并非高金本人,也许这个高金只是凑巧把案子给他呢?
左仪犹豫再三,点头说了声好。
高金脸上慌张一下子消散,整个人仿佛大石卸下一般,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那就有劳左大人了,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不妨去找申大人帮忙,我看他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做。”
高金乐呵呵的离开,临走丢了这么一句,似乎他对申良远还是很倚重。
左仪靠在墙上一脸宁静,突然有点怀念起东稷县来,虽然那时候一穷二白,但好在没那么勾心斗角,哪像现在,整日看身边谁都像个贼。
宫文柏来的时候正瞧见左仪出神的望天,知道他肯定又生出低迷的情绪来。
“想什么呢?案子都有进展,若是再努力些,离开凤锦县便是早晚的事。”
这便是起初宫文柏安慰左仪的话,说即便被赶出了京城,即便去了东稷县那样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只要他们努力,将来必定衣锦还乡。
左仪当时不算年少,却心性不如现在这般安定,自然觉得扬眉吐气是件好事,于是两人风风火火要饭似的去了东稷县。
如今再听到这话,左仪忍不住笑起来,“先生安慰人的话来回就那一句,我都不好骗了。”
宫文柏笑笑,挨着他靠在墙上,“可大人信。”
“不信还能怎么着,左右被你们给骗出京了,我可跟你说,我都不止一次想是不是你跟我爹合伙,就针对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