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华铭对着坟前,开始愔愔郑声说:“嗯,姥姥,认识一下,我是傅华铭:师傅的傅,中华的华,铭记于心的铭。姥姥,感激您能把子君养得这么美好。您放心,以后的日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子君。”
那天,我就那么跪在那里,眼睛模糊到不能睁开。
火纸烧完,我不想起身,依旧跪在那里,想继续和姥姥多待一会儿。
华铭他并不打扰我,他在一旁帮我拆开了鞭炮,从我身边拿过打火机,在坟头的北侧,点燃鞭炮,让鞭炮声在姥姥的坟头炸得噼里啪啦,热热闹闹。
那一刻,乱红翻飞,烟雾缭绕,我觉得自己仿佛在梦里。
真好,那是我近20年的岁月里,度过的最美好的除夕。
因为,那一刻,在那处枯黄的坟头,我的身边聚集了两个人:外婆和傅华铭。
我最爱的两个人。
最后他重新跪下,和我并肩,给姥姥磕了三个头。
我们起身,拍打了膝盖上的黄土印记。他帮我整理了头发,拉起一旁的行李,紧紧地牵起我的手。
他问我:“天黑了,下一站,你打算去哪儿?”
我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本来想着,姥姥村就在不远处,天要黑的话,我可能去外婆当年熟悉的某户邻居家借宿一晚。”
他抬头,深邃的眸子看进我的眼睛里,“子君,你别忘了,今晚可是除夕夜。”
除夕夜,在别人家过年,终归不太好。
我有些恍惚,“傅华铭,今晚是除夕,你怎么也来啦?”
他摇头,“我来看看当年曾住了4年的地方。当年离开后我一次也没回来瞧过。这里,曾经有一段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记忆,我准备来直面它们。”
我诧异,问道:“什么样的记忆?童年吗?”
他摇头,眼睛里似乎染了墨灰色,“那段记忆和你有关。”
那一刻,我的内心突然不再那么苍凉,我问他:“那你这会儿,是准备去你外公那里过年吗?”
他摇头,“不,外公他早不住在这里了,当年由于某些原因,他又搬走了…子君,今晚,你跟着我吧。车子就在路边,我们现在出发,去市里找个酒店,我们一起,除旧迎新。”
北风把我的头发吹到南侧,耳边头发簌簌作响。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像远方炊烟袅袅中炸响的烟花爆竹。
无论在哪里过,今晚,终于像个除夕了,一个不再让人感到孤独的除夕。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路途不短呢,赶到市里,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他折过身子,站在我的面前,按住我的双肩,道:“我知道,当下离你那个家不远,但,我想你其实是不愿回那个家的吧?如果明天,你还是会想着既然回来了,还是要回去看一眼,明早我们再从市里折回来?”
第二个家,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家,离这处坟地,也就20多里。
他竟然如此清楚。
我还是有些诧异:“第二个家?你、你也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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